有些熟悉。
许多年前,她也是这样推开窗子,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的梅胜雪。
梅胜雪已经死了,死在她的面前,如果没有梅胜雪最后拼死抱住德善,她和云七恐怕难以保全性命。
合她们母女之力,也不是德善对手。
梅胜雪到死也不知道她活着时心心念念的那份“遗诏”,是什么内容吧。
沈彤嘲弄一笑,心头又有几分酸楚,梅胜雪是个有信念的人,虽然冷情,但值得尊重。
她紧紧抱着德善,被德善活活打死,所以被认定是救主而死,据说是厚葬的。
梅胜雪活着的时候被梅家嫌弃,死时也是用的假名字,孟香雪。
沈彤虽然看惯生死,今日旧地重来,却也难免唏嘘。
大门从外面推开,江二妹一步三摇地走了进来。
“京城里没有啥新鲜事儿,至少现在还没有。”
沈彤嗯了一声,问道:“那么其他地方呢?”
“洛阳的瘟疫治好了,据说是佛菩萨附在一个什么郡主身上显灵了,瘟神自是斗不过佛菩萨的,便灰溜溜地逃跑了,放过了一城百姓。”江二妹说完就找房东大娘拿早点去了,只留下沈彤一脸的莫名其妙。
但是,江二妹口中的郡主,应该是宜宁郡主吧。
周铮和宜宁郡主被困洛阳感染时疫的事,沈彤也听说了,她还专门写信问过萧韧,确认他们没有危险,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宜宁郡主不仅没有危险,而且还治好了百姓。
想来已经回西安了吧,也不知什么时候还能见面。
当初离开西安时,沈彤并没有想到会离开这么久,她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许安和路友还在京城。
昨天他们在街上遇到虾头,三个人便到酒楼喝酒,许安和路友心里有事,喝得很少,倒是虾头一杯接一杯。
“虾头,这几年你都在飞鱼卫?”许安问道。
虾头点点头:“我现在已经是飞鱼卫的老人儿了,也算个小头头,混得还不错。”
说完,他看向许安和路友面前的酒杯,忽然一笑,道:“当年你们是和沈姑娘一起走的吧,我曾经去看过你们的家人,全都搬走了。”
许安没有瞒他,点了点头,道:“这些年来,我们都在西安,开了铺子,置了宅子,过得也不错。”
“双喜的左手刀法练得如何了?能打过沈姑娘了吗?”虾头笑着问道。
路友哈哈大笑:“王双喜早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吧,刀法?我看他倒是练就了左手算盘。”
许安微笑,解释道:“我和路友全都不懂庶务,铺子是由双喜和阿治管理,他们是大掌柜,两人都是做生意的好手,我和路友就是甩手掌柜,坐等分红。”
许安说到这里,忽然发现虾头目光迷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虾头,你成亲了吗?”许安不想多谈西安的事,岔开了话题。
“成亲干嘛?像我这样孤家寡人岂不更好,自己赚钱自己花,想喝酒就喝酒,想赌钱就赌钱,想找姐儿就找姐儿,既不用养老婆也不用养孩子,多好!“
虾头说着,自斟自饮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