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情况,王爷不是冷情之人,会让他休整一两日再动身的。
有这一两日的时间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一清道人甚至开始考虑明天回去时要不要在自己身上弄出几处小伤......
破庙的庙顶裂开一个大缝子,借着微弱的光线,还能看到地上大殿里还扔着豁口的饭碗,冷硬的馍馍,这座破庙显然常有乞丐流民借宿。
一清道人好洁,他嫌弃地四下观望,想找处干净的地方住一夜。
忽然,他发现破旧剥落的墙壁前,似乎躺着一个人。
一清道人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往外跑,可是他的两条腿却像是生了根,牢牢地伫在地上。
那是一个孩子,半大孩子,至少不是成年人。
天色黯淡,他看得不甚清楚,但是感觉那个孩子身上的衣裳像是道袍。
一清道人的心砰砰直跳,从早上在王府里被秦王训斥,到后来在家门口被打了闷棍,再到泼皮把他扔到这里,短短一天,大起大落,凶险频生,一清道人提心吊胆,心理已经到了最脆弱的边缘。
此时此刻,那个穿着道袍的孩子,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朗月。
“朗月!”一清道人冲口而出,他忘记了身体的疼痛,一个箭步冲向墙边那具小小的身体。
待到离得近了,一清道人终于看清,那孩子是脸朝地趴在地上的,小小的发髻、青布的道袍,单薄的肩膀、稚弱的身材,这是朗月,这真的是朗月!
只是朗月一动不动,他像是没有听到熟悉的呼唤,他的身体以一个极不舒服的姿势趴着,这是被人扔过来形成的姿势。
正常的人是不会用这个姿势趴着的,显然,自从被人扔过来,直到现在,他都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
是什么情况下才能让人一动不动的,受伤?或者是......死了?
“朗月啊,你怎么了?是沈彤害的你,是不是,你说话啊你别死......”
一清道人一把抱起伏在地上的朗月,朗月的身体终于翻了过来。
昏暗的暮色中,只能看到那孩子雪白的小脸、紧闭的眼睛。
忽然,一清道人手上一颤,一把抛开手中的朗月!
那不是朗月,那只是一个和朗月差不多的孩子!
可是已经晚了,那个被他抛开的孩子忽然睁开了眼睛,手上银光一闪,一把雪亮的短刀便抵在了一清道人的胸口!
“你......你是谁?”一清道人颤声说道,夜色中,那孩子的脸朦朦胧胧,这不是朗月,确实不是。
“我是沈彤。”声音清甜,带着童音,也带着冷意。
一清道人的心沉了下去,就在方才,他说错了一句话。
“你应该早就知道是梅胜雪把朗月绑走的吧,可你为何却又认为是我杀了朗月?”沈彤淡声问道。
一清道人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浊气,他闭上双眼,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