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于顶,整个王府里除了王爷和周铮,就没有几个是他看得上的,因此,也只当没有看到,对萧韧的冷脸视若无睹。
周铮问道:“先生是要去哪里?”
一清道人放下牙签,道:“就是在街上随便走走。”
“先生真是雅兴啊,雨中漫步,雅致得紧呢。”周铮赞道。
“既然就是随便走走,那就和我们一起去个地方吧。”一旁的萧韧忽然说道,声音和他的神情一样冰冷。
一清道人微微一笑,道:“那贫道就讨扰二位了。”
他没有问萧韧和周铮要去哪里,但是他已经感觉出来,今天绝不是偶遇。
萧韧和周铮就是冲着他来的。
一清道人是刚刚回到西安的,风尘仆仆,还没有来得及去得罪谁,他回来后甚至还没有见过周铮和萧韧中的任何一个。
他进府也有几年了,几乎是看着这两个人长大的,说真的,这两人并不是天下父母都会喜欢的那种孩子,从小到大惹事生非的事情没有少做,如果不是秦王隔三差五就把他们扔到军营里打磨,恐怕早就成了西安城里有名的纨绔了。
不过最近两年,周铮和萧韧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个暖得让人害怕,另一个冷得也让人害怕。
当然,害怕的人里不包括一清道人,他对这两人一直是冷眼旁观,从未像其他幕僚一样,在秦王面前苦口婆心“指正”这两人的作为。
他只是默默看着他们,而这两人对他也不亲近,他在秦王面前的提议,他们从不反驳,但是也不赞同,他和他们,就像是秦王府里的两条平行线,各不相干。
所以今天萧韧和周铮究竟是几个意思?
纵然是一清道人胸有沟壑,也想不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是萧韧的马车,马车外表朴实无华,车厢里却很舒适,桌椅都是固定在马车里的,茶桌上刻着棋盘,四角挂着掐丝银熏球。
马车穿过一条条街道,路边的景色渐渐模糊,雨越下越大了。
从窗子外面飘进来的雨丝变成了雨点儿,小栗子过来关上窗子,水渍在玻璃窗上化开,如同置身水幕之内,看不清外面的景致,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二位公子这是要去哪里?”一清道人终于忍不住了,他估摸着马车快要驶出城了。
“随便走走而已,难得一场好雨,春雨贵如油啊,农人们一定很高兴。”这次说话的居然是萧韧。
春雨?农人?
一清道人怀疑萧韧根本就不识五谷,不但他不识,周铮也不识。
两个不识五谷杂粮的公子哥儿,还要为了一场春雨而感慨,这不诡异吗?
“贫道刚刚回来,家里还有些琐事要办,不能陪二位赏雨了,不如在前面让贫道下来吧。”一清道人说道。
“好啊,小栗子,让他们把车停下来。”萧韧说道,听上去并无不快,可能他也觉得这老道无趣,想要快些摆脱掉了吧。
一清道人松了口气,如今秦王只有周铮一子,无论以后还会不会有儿子,只要看在先王妃和先世子的面子上,秦王也会把一切留给周铮,而萧韧则是秦王一手养大,说他是秦王的养子也不为过,秦王对子女极为看重,一清道人还不想招惹这两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