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阿小,雄纠纠气昂昂的走了,只流下在风中数铜钱的小贩和一群依然在叽叽喳喳的闲人。
“原来是京城来的,难怪牛逼哄哄的,傻死了。”
“可不是嘛,咱们陕西土里埋着的皇帝都比京城里住过的皇帝多得多,京城来的就牛逼吗?一看就是没读过书的。”
......
这些背后嚼舌根子的话,柴韫是听不到了,他也不想听。
能承受多少赞美就要承受多少诋诲。
从小到大,他就是用这句话激励自己,挺过了父亲和哥哥们的一次次暴揍。
柴韫走在西安城的大街上,昂首挺胸。
忽然,有人高声呼喊:“快让开,三公子和七少来了!”
没等柴韫反应过来,就被奔跑过来的人群挤着退到路边。
只见一队人马正向这边驶来,走在最前面的两骑是两个少年,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一个穿着湖蓝色底镶银丝箭袖,披白色貂皮斗篷,眉清目秀,面如冠玉;另一个穿着大红箭袖,披黑狐斗篷,剑眉星目,唇红齿白。
两个少年身后,是十八名少年骑士,虽然不似两人这般耀眼,却也个个英俊不凡。
能够把貂皮翻毛穿在外面的,只能是皇室子弟,所以那个穿白貂的就是秦王三公子周铮吧。
这个是周铮,旁边那个就一定是萧七少了?
比起五年前,这小子好像更可恶了。
“那是萧韧?”柴韫指指身穿大红箭袖的少年问道。
“听口音你是外地来的吧,真没礼貌,那是七少。”旁边的人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
“他这么威风了?”柴韫不解,五年前萧韧可是他的手下败将。
那次二哥去洛阳公干,他吵着要跟着,父亲破天荒的居然答应了,他扮成二哥的小厮,跟着去了洛阳。
后来他才知道,那次父亲之所以让他一起去,就是为了萧韧。
可惜他把事情搞砸了。
二哥到达洛阳的第二天,带他去白马寺烧香。到了之后二哥又说要去拜访大和尚,由一名小沙弥领着七拐八弯到了一个什么禅房里。
二哥来见的并不是什么大和尚,而是一个姓蒋的家伙。
那家伙带着一个小孩,小孩只有八、九岁的样子。看二哥的眼神一脸的不屑,二哥伸手去摸小孩的头,小孩身子一闪就躲开了。
他在旁边看着气得半死,无奈自己身为“小厮”,没有发言权。
好在那小孩是个坐不住的,没待一会儿就走出了禅房。
他便悄悄跟在后面,他要替二哥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
小孩在一棵古松下站着,抬头去看那棵高可入云的大树。
他看到机会来了,悄悄来到小孩身后,朝着小孩的脑袋一拳打过去。
没想到这小子早有防备,脑袋一偏让开这一拳,向后一脚踹到他肚子上,趁着他疼得弯腰的功夫,那小子伸出胳膊夹住了他的脖子。
情急之下,他做出了有生十年里最正确的决定,一口咬在那小子的手腕子上,而且咬着就不松口,那小子疼得哇哇大叫,惊动了二哥和姓蒋的,二哥把他的牙一个个掰开,才把那小子的手腕从他嘴里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