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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回到牧马场时天已经黑了,从路边噌地跳出一个人来,小秋抬腿要踢,才发现那是大良沈休明。
“你干嘛?跟作贼似的。”
大良冻得脸色发青,声音发颤而焦急,“小秋哥,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我来告诉你一声,这两天千万不要去致用所。”
“离下个月初五还有好几天,这两天我当然不会去村里。”
“有人向你挑战你也别去。”
“挑战?”
小秋想起沈昊的提醒,“是周平他们在搞鬼吧?”
“这回可搞大了,他们从老祖峰请来一位凝气成丹的五行科弟子,专门收拾你。
这人是关神跃的师弟,两人有生死之交,听说他受到欺负,特意下山来的。”
“老祖峰?生死之交?”
小秋不太相信这种事,可是看到大良为了等他报信被冻得浑身发抖,便安慰道:“我不会应战的,今天看见沈昊了,他说过一阵会和芳芳来看咱们。”
“是吗,太好啦!
那我就放心了!”
大良兴奋得跳起来,声音立刻不那么发颤,“有禁秘科和戒律科的两大弟子在,五行科的弟子肯定不敢放肆。”
还伸出拳头比划了两下,终于注意到小秋捧的一摞东西,“这些是什么?”
“老娘要的五彩缎、千雪瓷和浮海凝脂。”
“你真弄到了?”
大良瞪眼凑近了看,想碰碰又缩回粗糙的手。
“咱们到谷里说话——放心,有我在,那些马不会欺负你。”
大良当晚住下,帮小秋生火做饭、打扫屋子,把小秋刚领回不久的腊肉吃掉了一半,但他只在屋里忙活,半步不敢出屋,隔着窗户远远冲枣红马挥手。
今天的草料来得太晚,马群等得有点不耐烦,咴咴嘶鸣,蹄子踩来踏去,要不是对新牧马人存有忌惮,早就冲上去惩罚了。
喂完马小秋照常练功修行,等他回屋时大良已经鼾声震天,离开养神峰才一个月,大良彻底抛弃了从前的修行习惯,这就是他的性格,刚开始比谁都认真,一旦发现自己不是修行的料,放手得比谁都快。
次日天还没亮大良悄悄地离开,他正带着初始的热情为致用所砍柴,希望能用刻苦工作换取栽种花草的资格。
小秋上午仍在草地上存想修行,进入状态没有多久就被人用石子掷醒了。
老娘杨清音站在一排石槽旁边,她今天换了一身衣裳,没穿厚重的皮袄,而是一身普通的男式道服,头发仍然不肯束起,山风吹拂,长发轻轻摆动,令她的脸更显小巧精致,神情略显迷茫,像是穿错衣裳的迷路女子。
“我可没工夫等你一上午。”
杨清音一开口就暴露了本性,原来她脸上的神情不是迷茫,而是冷漠的无所谓,“快把好东西给老娘拿出来。”
“我的东西呢?”
小秋起身问道。
“当然要你亲自去取。”
杨清音诧异地说,好像对方提了一个极为荒谬的问题,“难道你指望老娘亲自给你送来吗?”
小秋希望尽快打发杨清音,所以没多说什么,回屋取出五彩缎等物。
杨清音没有马上接过去,而是皱眉打量,“原来这就是五彩缎,比老祖峰上面的那些笨鸟还要花哨……凝脂的盒子这么小,能用几天?”
她打开缎匹上面稍大些的盒子,从里面拈出一只袖珍的纯白色小瓷杯,举着瞧了瞧,哑然失笑,“城里的女人就用这个东西喝茶吗?从早喝到晚也未必能解渴吧。”
道统爱用铜器,小秋在老祖峰上瞥见过那些高大的铜杯,装水量至少是千雪瓷的十倍以上,难怪杨清音看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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