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她,着百灵去准备了马车,送她离开。
回卫国府的路上,卫韶想了很多,越想,她越是不后悔将一切告诉安若澜,她一直认为,不管是好的事,还是坏的事,都要摊在明面上说,不然就是隐患,是毒瘤,以后一旦爆发就再难解决,特别是拖的时间越长,解决起来越麻烦。
而她也确实不愿与兄长再冷战下去,长此以往,她怕会与兄长越走越远,她就这么一个亲哥哥。
最终,卫韶还是决定帮安若澜传话,而她也打算好好与卫刑聊聊。
她思考了一路,一回到卫国府,就立即派人去给安若澜传话,说她愿意帮忙,而后便是打腹稿。
午膳前后,卫刑回家吃饭,刚一跨进大门,就被卫韶叫住了,他不禁面露惊喜。要知道妹妹已经几个月没有主动跟他说过话了。
卫韶别别扭扭走到他面前,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是为了若澜才跟这个木头哥哥说话的。
清了清嗓子,她故作冷淡地道:“我今天去看若澜了,回来后有些话要想跟你聊聊。”
听她提到安若澜,卫刑怔了怔,而后欣然点头。
兄妹俩寻了一处湖边水榭的亭子坐下。
卫韶开门见山,道:“我今天去找若澜玩,说了你很多坏话,比如你对秦以清的态度,还有你说我无理取闹的事。”说后面这句时,俨然一副我就是告状了,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嚣张表情。
卫刑无奈笑了笑,眼底是宠溺。
卫韶不觉羞红了脸,正了正神色,道:“我就实话告诉你吧,若澜可能是不高兴了,她让我转告你,她的喜被跟喜帕还没有绣好,让你不要这么快就去侯府请日子。”
边说着,边留意兄长的反应,果然见兄长眼底浮现焦急之色。
卫刑抿了抿唇角,道:“她可有说何时能去请期?”
“没有。”卫韶干脆地摇头,梗着脖子道:“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多嘴在若澜面前说了你的坏话,她才做出这样的决定,你打我骂我都好,我不会反手的。”
卫刑深深望了眼她倔强的神色,落寞道:“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你只不过是实话实说。我也知道若澜并非心胸狭窄,善妒小气之人,她之所以拖延婚期,是希望我能借此机会完善自己。”
闻言,卫韶不由瞠目结舌,道:“若澜也是说你不够成熟,你们说的话差不多一个意思,这莫非就是心有灵犀?!”
卫刑不觉赧然,低声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以若澜的性子,她应该会这样想。”
卫韶见他害羞了,拍着手嘻嘻笑道:“就算不是心有灵犀,也说明你们互相了解,能理解对方。”
卫刑弯唇一笑,道:“我也觉得很奇怪,其实我跟若澜接触不多,相处的时间也不多,但我有一种感觉,她能理解我,而我也能理解她。”
“这就是缘分嘛。”卫韶笑得更欢了。
再次看到妹妹欢快的笑颜,卫刑心底一片清朗,感慨道:“你终于又愿意理我了。”
正笑得开心的卫韶一噎,立即恢复爱搭不理的神色,冷哼道:“我才不愿理你,要不是若澜托我给你传话,我怎么会理你,你去谢谢若澜吧!”
“好。”卫刑一口应了,纵容她的傲娇。
卫韶露齿一笑,觉得天空都蓝了。
冰释前嫌后,兄妹俩又愁眉苦脸起来,卫韶揪着头发苦恼道:“现在怎么办?要是被爹娘知道我多嘴,我一定没有好日子过了!最重要的是,我根本不知道若澜什么时候愿意嫁过来!”
她现在才开始知道急。
卫刑比她更急,但他面上看不出来,只抿着唇角,石像一样僵坐着。
“要不,我再去给若澜说说好话?”卫韶不确定道。
卫刑摇头,“我不介意等,就是再等几年,我也愿意,我只是……”
“你只是想早点抱的美人归,想早点相守,不想再想见见不到,我知道我都知道!”卫韶打断他,愁得挠桌子。
卫刑微红了耳尖,有种龌蹉心思被看穿的尴尬。
他确实想早日与若澜相守,卿卿我我。
毕竟他也是个常年男子。
其实他想多了,卫韶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兄妹俩一个干着急,一个木愣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样坐了好半晌,都没有想出办法来。
卫刑还要去当职,不得不出门了,临走前对卫韶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娘的,等傍晚回来我去跟娘说。你也不要跟娘亲说是若澜要推迟婚期,我会跟娘解释的。”
卫韶现在连卫国公夫人的面都不敢见,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连连点头道:“你放心,你回来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兄妹俩达成协议,卫韶给卫刑包了些点心作为午膳,送他出了门。
另一边,安若澜知道嗣母这些日子为自己的婚事很是操劳,在决定要推迟婚期后,她就去寻慕容氏说明了,让慕容氏不要着急,慢慢来。
慕容氏责备她道:“你这孩子也真是胆大,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自己就决定了,若是惹得卫国公夫人不快该如何是好?”
安若澜不禁笑道:“母亲不必担心,我自有打算的。”
其实她有两个打算。
第一,她是想看看卫刑在得知后会如何处理,若是卫刑直接告诉卫国公夫人她要推迟婚期,那么这婚期她就不知道何时能定下了。而若是卫刑替她遮掩,那推迟的时间就不会很长。
这是在试探卫刑,看卫刑在日后的婆媳关系中会是如何的角色。
第二,就是借此机会锻炼卫刑为人处事的能力,正如她所说的,卫刑还不够成熟。
光说不练固然不好,这是对外人的不负责,关练不说同样不好,这是在委屈自己,前世卫刑立下战功无数,却从不会为自己争取什么,她不想再看到属于他的东西被别人拿走。
她心中思量无数,旁人自是看不出来的,慕容氏只觉拿她无法,只好随她去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