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一说了,当然,她隐去了孟氏的错。
什么文信侯府的老夫人对小姐动辄发怒喝骂,对其他夫人和蔼慈祥。
什么澜小姐一再忤逆小姐,对小姐置之不理。
什么侯府的夫人们连成一气排挤小姐。
李嬷嬷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末了,悲怆哭道:“老夫人,小姐的日子真的过得苦啊,如今那薛氏还动作频频,若是您不帮帮小姐,小姐还怎么活啊,呜呜呜……”
孟氏心下一惊,眼中先是茫然,随后便是凄楚,仿似才知道自己受了这么多委屈一样,跟着李嬷嬷一起恸哭起来。
孟老夫人却是神色莫测,望着李嬷嬷的眼神愈发幽深。
见状,李嬷嬷再接再厉,道:“老夫人,只要您一句话,侯府老夫人与姑爷断不会再委屈小姐的,您就帮帮小姐吧!”
孟老夫人淡淡扫了李嬷嬷一样,低声道:“我确实该帮帮雨夏。”
闻言,李嬷嬷脸上一喜,下一刻,她听得孟老夫人扬声对外道:“晚雪,晚雪!”
晚雪是孟老夫人身边大丫鬟的名讳。
老夫人唤她进来作何?李嬷嬷心下一惊,难道是让晚雪带话给侯府老夫人?这样想着,她眉眼都舒展开来。
孟氏也以为母亲是要提自己撑腰,双眼含泪,感激地望着孟老夫人。
很快,一个身姿窈窕,气质娴雅的妙龄女子挑起棉布帘子进了来,向着孟老夫人盈盈福身,恭谨道:“老夫人有何吩咐?”声似黄鹂初啼,婉转动听。
孟老夫人不紧不慢点点头,道:“一会你跟着姑奶奶回文信侯府去,以后你就留在姑奶奶身边伺候。”
孟氏和李嬷嬷都被意料之外的情况惊呆了。
孟老夫人根本不给她们开口拒绝的机会,又道:“晚雪,以后姑奶奶房里的事儿就都由你来打理,遇事可以寻侯府老夫人商量,千万别让老婆子我失望。”
晚雪脸上闪过一抹诧异,敛首应道:“是,老夫人。”
“嗯。”孟老夫人满意点头,不理会面如死灰的李嬷嬷,转向孟氏道:“你把彦哥和澜姐儿送到就行了,安心回侯府去吧,他们在这里很好,你不必挂心。一声不响地就跑回娘家来,说出去不像话儿。”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孟氏没想到母亲如此无情,捂着嘴泪如雨下。
“老夫人……”李嬷嬷从打击中回过神来,见了孟氏可怜模样,又想开口,被孟老夫人冷眼一扫,就再也不敢吱声了。
孟老夫人在心中冷笑,若不是看在这老货忠心耿耿的份上,她根本不会再留着,竟然都敢在她耳边颠倒黑白,胡说八道了,还真是在侯府养的胆肥了,若是再不给些教训,恐怕日后要翻了天去。
原来,孟老夫人早就知道了这些日子文信侯府发生的一切,还是从表姐侯府老夫人嘴里听说的,所以她才会对李嬷嬷的话无动于衷,才会想到安排人到孟氏身边去。
晚雪见孟氏兀自哭得凄惨,想了想,笑吟吟道:“老夫人,时辰也不早了,还是让姑奶奶用了午膳再回吧,奴婢也好回房收拾收拾。”
既然要去侯府伺候姑奶奶,眼下她何不趁机卖个好?如此日后相处起来也容易些。
孟老夫人看穿了晚雪的心思,心中大为满意。
她的本意就是要晚雪取代李嬷嬷,获得女儿信赖,眼下看到晚雪知趣会做人,她自然乐得牵线搭桥。
故作迟疑地顿了顿,孟老夫人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孟氏望向晚雪的目光瞬间多了丝感激。
李嬷嬷顿生危机感。
生了这么大一顿气,孟老夫人已是乏了,将孟氏主仆打发出去后,她拉着晚雪细细叮嘱了一番,随后便回了卧房小憩。
而孟氏离开涵馨院后,就直接带着李嬷嬷回了自己出嫁前住的院子。
主仆俩又是一阵难过哭泣不提。
老夫人与姑奶奶到底说了什么,出了在场的人外,没有人知道,但不少下人都瞧见了姑奶奶红着双眼离开涵馨院的场景,显而易见,姑奶奶是被老夫人教训了。
虽说安若澜兄妹在孟国府挺受看重,但对孟氏这个出嫁的小姑,府上的夫人们是不太喜欢的,同样的,孟氏对抢走了母亲与哥哥们的几位嫂嫂也不大喜欢。并不是说双方有什么过节,自是潜意识里看不对眼罢了。
是以孟氏被孟老夫人教训的事在孟国府一传开,府上的各位夫人就乐了,有感叹孟氏不懂事的,也有嘲讽孟氏蠢钝的,还有纯粹看好戏的,当然,这都是私底下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