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坐下,丫鬟婆子还未将茶果端上来,孟氏就遣退了旁人,急切道:“澜儿,日后你要少与你二姨,表姐接触才是。”
这话安若澜前世没少听,只是前世她一直不曾问过原因,每次都是直接点头。
然而此刻,她却忍不住问道:“为何?女儿觉得二姨和表姐待女儿很好。”
她看得出那不是假装。
孟氏被问得一怔,随即脸上又出现了安若澜熟悉的受伤之色,眼眶也跟着发红湿润。
“她们对你好,难道母亲就对你不好么?”按了按眼角,她凄凄惨惨问道。
见状,安若澜不可抑制地微皱起双眉,解释道:“女儿不是这个意思。”
因为又回忆起了前世的种种,她心中本就蕴含着悲愤与怒火,眼下母亲还要这般误解她,饶是她心胸再宽广,也难免心生不悦。
然而孟氏全然不知她是费了多少心力,才堪堪压抑住心底翻涌的恨意,见她皱眉,眼泪流得更凶,宛如断线的珍珠般。
深吸口气,孟氏悲痛道:“若你二姨与表姐是值得亲近的,母亲又怎会如此告诫你?你可知外人私底下是如何评论你二姨的?”
眸光微暗,安若澜抿着嘴角没有吱声。
她自然知晓外人是如何说道二姨的,只是在如今的她看来,那些闲言碎语,不过是出于对二姨的嫉妒罢了。
真正接触过后,她知道二姨是个真挚爽朗的人,并非传言的那般不堪。
孟氏眸光微闪,接着道:“你二姨心虽不坏,然她性子粗鄙鲁莽,又、又不自爱,你与她亲近,若是被连累,坏了名声可如何是好?要知晓名声对女子而言,是比命还重要的!”
不自爱,这是对一个女子最不堪的评价,孟氏咬着牙才说出口。
“还有宓姐儿,都这般大了,还敢听墙根儿,如此不知礼数,胆大妄为,如何能相交?母亲担心你与她玩在一处,会被带坏了!”
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末了,孟氏声泪俱下,哀戚道:“母亲都是为了你好啊,澜儿!”
安若澜微垂着眼睑,沉默不语。
她已经厌倦了,厌倦了母亲口口声声为她好。
这一刻,她觉得母亲很虚伪。
明面上一口一个二姐叫得亲热,背地里却如此贬低自己的堂姐,这真的是她温婉善良,单纯圣洁的母亲吗?
母亲美好的形象,在心中愈发破碎。
说不难过是假的。她知道,只要她跟前世一样,对母亲事事顺遂,母亲就会一直完美无缺下去,就不会露出如此丑陋的一面。
只是,她已经没有办法做到。
抿了抿唇角,安若澜抬眼,平静而坚定地迎视孟氏泪湿的双眼,道:“多谢母亲关怀,但是女儿已经长大了,已经懂得分辨好坏对错,母亲放心,女儿知晓该如何做。”
她有自己的判断力,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让孟氏如遭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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