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宜颔首,道:“我这就去给母妃请安,你也去歇着吧。”
“我跟大哥一起去吧。”赵邈站起身。
“也好。”
两兄弟便边说着话,边往正院去了。
孟雨颜还未歇下,夜里霜重,她披着单衣在暖阁看书,瞧着脸色确实不好。
两兄弟进了门,请过安坐下,赵宜道:“听邈哥说母妃身子不适,儿子赶紧过来看望,母妃缘何还不歇下?”
“睡不着,总不能睁着眼躺着。”孟雨颜笑了笑,将书放在手边,拿银钩挑了挑兽纹香炉里的熏香。
赵宜瞧她脸色苍白,皱了皱眉,对张妈妈道:“给母妃多加件衣裳。”
不待张妈妈反应,孟雨颜道:“不必了,烧着炕不冷。”
为免赵宜缠着此事不放,她刻意岔开话题,问起了他职务上的事情。
“都好,儿子初来乍到的,要学的事情难免多些,这段时候忙着差事,没有按时给母妃请安,儿子不孝。”赵宜垂首道。
“说的这是什么话,”孟雨颜轻柔一笑,“你是做正事,又不是在外胡闹,哪里就不孝了。”
“是啊,咱们世子爷不仅年少有为,还是顶顶孝顺的,就是不会为自己做打算。”张妈妈挪揄道。
赵宜笑了笑,并不作声,张妈妈又道:“奴婢知道世子爷不爱听这些,但奴婢还是要唠叨几句,周府的表少爷都定亲了,世子爷您也该打算打算了。”
“劳妈妈担心了,我心中有主张的。”赵宜无奈笑道。
“若是看上哪家的姑娘,就与母妃说一声,你的眼光母妃是相信的。”孟雨颜淡淡道,“邈哥也是,该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两兄弟都恭声应是。
一直坐到孟雨颜说乏了,赵宜两兄弟才起身告辞。
待两人走了,张妈妈扶孟雨颜回房,满口赞道:“世子爷愈发俊了,府里不知多少小丫头瞧着脸红呢。”
孟雨颜也笑道:“转眼就长大了,现在什么事都能自己做主了。”口气竟带着释然与放松。
张妈妈眉间跳了跳,只当做没听懂,提醒道:“王妃娘娘这话就不对了,世子爷是能干,可也有他做不了主的事儿,那就是他自个的亲事,总是要王妃娘娘您拿主意的。”
孟雨颜但笑不语。
直到夜深,晋王才带着一身寒气回来,他听闻孟雨颜已经歇下,就没有惊动她,自个去净房洗去身上寒气,回到房里歇下。
厚重昏暗的帷帐内,晋王将妻子拥进怀里,沉沉睡去,孟雨颜却倏然睁开眼,眼底没有半分睡意。
夜半霜降。
早上起来,院子里结了厚厚一层霜,安若澜跺着脚出门,只觉比在深冬还冷,不住往手心呵气。
安若瑾劝她:“冷就多穿些,担心给冻着了。”
“不用,我走动走动就不会冷了。”安若澜坚决摇头,她得多多锻炼,这样身子才会好。
安若瑾出来拉住她,嗔道:“我说你,大冷天的瞎折腾个什么劲,在侯府时这样也就罢了,这是在晋王府,若是病了可怎么对得住姑父姑母。”
“没事的,就冷这一会,一下太阳出来就好了。”安若澜宽慰道,不等安若瑾再念叨,她就泥鳅一般溜了没影。
“这丫头,愈发的皮实了!”低叱一声,安若瑾接了丫鬟递上来的狐皮裘子,快步追了上去。
自那日在庙会受了教训,安若澜就开始锻炼身体,即便是到了晋王府,她也没有停止,虽说今日确实冷些,但她也穿了不少衣裳,实在没必要担心。
在花园跑了一圈不到,身子就暖了起来,安若澜坚持跑完两圈才停下休息,在园子里闲逛散步。
“怎么想到起来锻炼?”低沉如乐钟般悦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丝丝笑意,安若澜下意识地回头,便见白霜之间,一身笔挺朝服的赵宜宛如神祗,庄严而华贵,肩上的紫貂坎子更是衬得他俊美风流不可直视。
宜表哥长得可真好看呐,安若澜在心中感慨,难怪总有人念念不忘。
藏起心底那点小心思,她赧然道:“就是觉得身子太弱,是以想练练,宜表哥刚下朝回来么?”
赵宜颔首低笑,解下肩上的坎子,披到她肩上,边细心绑着丝带,边道:“锻炼身体是好,但也要注意冷暖,身上出了汗吹风可是要着凉的。”
安若澜低头望着他白玉般无暇的手指,脸上有些发热。
“好了。”拍了拍她的脑袋,赵宜收回手,打量一番后颔首笑道:“澜儿样貌大气,穿这样华贵的衣裳最是好看。”
安若澜羞涩地挠挠头。
远处的梅枝下,安若瑾挽着斗篷转过身。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