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周围寸草不生,,就像是一个混沌初开的世界,没有天,没有地,没有人,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
更让她崩溃的是,她浑身绞痛,想要疯狂地大喊大叫,可喉咙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她想不顾一切地逃离,可脚好像被黏住了,动也动不了。
这是什么地方?是地狱吗?她死了吗?
在黑暗的边缘,未知的恐惧和痛苦蚕食着她仅存的力气和勇气,还有手指上难以言说的阵阵刺痛,她无力地伸出手指去触摸,希望能触摸到温暖,触摸到生命的气息。
手指轻轻一动,郑媛费劲力气睁开眼皮,随即疼地她倒抽一口凉气,身体上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冷汗不断地从额头上滑落。
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地坐起身,艰难地挪动了一下双脚,却发现左腿剧痛无比,两眼一黑,差点一口气钓不上来,痛得背过气去。
是了,这是天牢着火之时,烧焦的屋梁砸到腿上所导致的。
郑媛颤巍巍地举起双手,借着室内昏暗的灯光,仔细瞧了瞧,发现其中一只用过针刑的手肿胀如猪蹄,泛着丝丝血迹。
她紧紧咬住后牙槽,眯了眯那双如水般清澈的眸子,苦笑一声。
这辈子受过的疼也没有在傅太后这儿受得多。
即使当初被鬼门宗少主绑架,他自少没对她用过刑,只是折磨她的精神,最狠毒的也只不过是让她看了一场血腥的杀戮,却始终没有折磨她的肉体。
郑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也没心情观察周围的情况,亦是没有察觉到,暗处有一双阴冷诡异的眼睛,正在默默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脏丫头,你终于醒了!”良久,一道沙哑嘶吼的邪讽之音骤然响起。
什么人?
郑媛心思一凛,猛然抬头,环顾四周才发现,离她不远的正前方,四根粗大的玄铁链捆缚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这个老者的双脚分别被两根铁链拉至两边,腰部由两条玄铁链交叉捆绑悬于上空,双手未被束缚,可以随意活动。
精瘦的身材几乎变形,头上布满银丝,抬头纹和眼角纹都很重,一双阴毒的眼眸熠熠发光,即使久经风霜,依旧彰显着此人必是狠辣奸邪之徒。
而更让人恐惧的是,这个老头一边盯着郑媛,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老鼠肉,而且是生吃!
妖冶的血液顺着嘴角缓缓流下,昏暗的灯光映衬着老头诡异的面孔,肆意流淌的老鼠血直让人触目心惊。
郑媛扯了扯嘴角,强自忍住腹中不断翻腾的呕心感,抬眸平静地盯着生吃老鼠肉吃得正欢的老头,眸光无惧,镇定地开口问道: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这里实际上是一座冷冰冰的地下宫殿,里面有床,有桌椅,日常的用品一应俱全,昏昏沉沉的暗黄灯光之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奢华之气。
郑媛微微眯了眯眼,眸子里染上一抹惊讶之色,总觉得里面的摆设异常熟悉,无奈脑中一片空白,一时片刻竟然想不起来。
一座地宫,一个被玄铁链束缚的怪老头,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怪老头扬眉轻瞥了一眼郑媛,并未立刻解答她的疑惑,而是将手上的老鼠消灭待尽,餍足地伸舌将手指上残留的老鼠血舔舐干净,不雅地打了一个饱嗝,方才一脸嫌弃地说道:
“你就是傅云凤扔给老头子的新食物,她怎么也不扔一个干净的娃娃下来?老头子一日三餐吃老鼠肉,都已经吃腻了,偶尔换个口味也不错!”
话音刚落,郑媛顿时惊恐地瞪大双眸,小脸上尽是不可思议。
感情,这老头将她当成果腹的食物了?
你!”
郑媛蠕动了一下干涸的双唇,鄙夷道,“我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全身都是伤痕的人,满身污秽,你也下得了口。”
“老头子连老鼠肉都吃得,还吃不了你吗?”怪老头两眼放绿光地扫了她一眼,似乎在上下打量着她是否可口。
郑媛眼角狠狠抽搐了几下。
这人说的也对,他连恶心的老鼠都下得去嘴,何况她这个人呢?
但是,他明明被玄铁链所困,只得双手能动,而老鼠是活物,他却能轻而易举地将它们抓住,可见身怀武功。
她现在虽然离他有一定距离,但他只要想抓她,不需要走动,双手一挥,她不就自动送到他嘴边了么?
如今,两人身在这地宫中,最好能和平共处!
她还要等九皇叔来救命呢,九皇叔既能到长寿宫,必定知晓她可能在傅太后手里,以九皇叔的能力和手段,找到她是早晚的事。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她赫然想到这个诡异的老头提及傅云凤,脑中灵光乍现,地宫中的摆设不就和傅太后的寝宫一模一样么?
而且,傅云凤正是傅太后的名讳!
也不知两人有何爱恨纠葛。
“你和当今傅太后是什么关系?你爱她,亦或是恨她?”郑媛微微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