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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徒……”
药王叹息一声:“传承重于血脉……若不是你实在过分,我又怎忍自断传承?先前你挣扎不断,像是有话要说,我变给你一次机会自证清白……生死,且看你的造化!”
话音一落,躺在地上的任三诈尸一般挺立起来,眼睛紧闭,口中声音清晰可闻,却又急又快道:“师傅!医者只能医人心,无论医术多么高明,也做不到医治人心,时至今日我终于能体谅您的苦楚!
“可医者虽不能医治人心,权者却可以改天换地,造福一方,使百姓人人欢颜,弟子并非争权夺利、贪恋红尘,可只有自强才可强人,我若不争,何以医治人心?
“我自得传承以来,受益良多,我的一切都是师傅给的,又怎敢做出数典忘祖之事?体内那万恶之源,也不过是因为医治他人才沾染到了自身,实非弟子是所能左右!
“弟子两年来虽未来此看望过您老人家,可教诲之恩不忘,之所以不来,不是不想来,而是不敢来!您老已入神仙之流,弟子愚钝,只恐师傅以为弟子不求上进、一心钻营,只想着日后证道,位列仙班才好在您膝下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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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弟子冤枉啊!求师傅给弟子做主!呜呜……”
任三说着,眼睛里竟流出泪水,可身体却又直直躺在了地上。
“你——”
药王泥塑,神情说不出的苦涩,欲张口却已忘言,可任三的眼泪,分明已经彻底溶解了他的寒意。
传承重于血脉,换句话说,任三就是孙思邈最亲近的后代,后代犯错,长辈又真能忍心惩罚?又有哪个长辈看着自家后辈流泪而不心疼的?
药王怔怔出神,呢喃道:“我不知你这孩子心思如此之重啊……人心险恶,真是苦了你了……罢了,阎王自有我去分说,且先叫你醒来——”
说完,药王泥塑身上白光一闪,没入到任三身体之中,下一秒,泥塑身上光华不显,重新恢复了寂静,可身上的蛛网与灰尘,却消失不见,泥塑焕然一新。
而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梦中景象。
与此同时,那团白光入到任三的身体之中,几息之间没有半点变化,却在白光彻底将任三身体笼罩之后,任三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这白光不可乱用,乃驱逐你体内万恶之源而用,任三……红尘滚滚,切勿贪念,陆地神仙不过弹指挥间,谨记,谨记!”
药王孙思邈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下一秒,任三的神智彻底恢复了清明,眼前熟悉的景象一一呈现,一下子将他拉回到两年前,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心头,在此地生活月余的一幕幕在心头不断闪过,陈静、江浩、甚至王桂花都在其脑海中一一闪过……
下一秒,任三的拳头紧紧攥起,锤击在地面,眼圈通红,强忍着眼泪没有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