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展局长却并不着急,用牙签挑起一块西瓜片塞进嘴巴里,淡淡地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叙叙旧。叫两个技师进来,我们一边洗一边聊吧。”
晚上我实在没什么兴趣和一个糟老头子坐在一起洗脚浪费时间,心里猫抓似的难受,只想着他赶快把话题挑明,三句两句话打完收工,但看他不紧不慢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技师进来后倒好洗脚水给我们洗脚,展局长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起我上小学时的事,不时哈哈大笑。他可能把很多往事记混淆了,将许多别人的事安在了我身上,自己却说得很热闹。
我嘴上附和着,心里暗暗着急,不停地看着桌上放的手机。心想,尼玛,这会怎么没人打个电话给我,也好让我找个借口脱身啊。可是这该死的手机一直不响,沉默的像块石头,恨得我牙根痒痒。
洗了好半天,展局长仍然在东拉西扯,就是不说正题。我实在坐不住了,正准备站起身说:没事我先走了。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我惊喜万分地抓起手机,看也不看来电显示,就按了接听键说:“喂,什么事?”
电话那边传来林娜娜的声音,她怯生生地说:“唐局,我是林娜娜,刚从李家镇回到家里。我想明天就去看我爸爸,可以吗?”
我说:“可以,我马上给你安排。”
林娜娜说:“多谢唐局长,我会好好劝劝我爸爸的,让他配合公安局把事情调查清楚。”
我说:“你告诉他,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他唯一的出路是交代自己的问题,配合公安机关侦破枪击案,不要再抱任何幻想,现在没有人能救得了他,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林娜娜说:“嗯,我明白。”
挂了电话我转头对展局长说:“老校长,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一步了。”
展局长终于沉不住气了,连忙阻止我说:“你先别着急,我还真有点事求你帮个忙。”
我重新坐好,笑了笑说:“你早说嘛,跟我还这么客气。”
展局长沉吟片刻,慢条斯理地说:“这次两代会竞选副市长我的希望可能不大,所以决定这次就不参选了。”
没想到老校长还是有自知之明,这倒让我对他重新肃然起敬,我说:“老校长,你这样想也未必错。其实我觉得以您目前的年龄,能安然退居二线就很好。你看萧铁山萧市长,不到六十岁,干完一届市长说退居二线就退居二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到人大去当个主任也蛮好。两代会你无论是去人大,还是去政协,都可以继续发挥余热嘛,没必要累死累活的。”
老校长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我有个外甥女是学金融的,明年就大学毕业,想考江海市的公务员。”
我恍然道:“哦,你是想让她考我们财政局的公务员吧?”
老校长说:“没错,学金融的就应该考财政局的,专业对口,以后发展空间大。”
我说:“这没问题,只要她笔试成绩过了,面试这关好说。”
老校长笑了笑,点点头说:“有唐局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好吧你有事就先忙,我一个糟老头就不打搅你过夜生活了。”
我笑了笑,站起身和老校长握了握手,说:“那就不好意思了,我真有点事,必须先走一步了。你外甥女的事我记住了,明年笔试完让她直接来找我。”
从洗脚城出来,我站在夜空下呼出一口气,心里轻松了许多。人活在世界上,最怕欠的就是人情债,永远都还不完似的。
开着车我准备去陆军医院看看李红,刚开着车走了没多久,手机又响了起来。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靳伟打来的。靳伟这么晚给我电话,一定有什么重要的情况,我连忙接通手机。
靳伟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兴奋,他飞快地说:“小亮,好消息。”
我急忙问:“什么好消息?快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