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没来,三叔家院子里拴的大狼狗对我还是很亲,不断地摇着尾巴,跳起身来往我身上扑,撒着娇要跟我嬉闹一会。我有点烦他的一身毛总是粘在我衣服上,在它的狗脸上扇了一巴掌。这厮自讨没趣,委屈地嚎了一嗓子,垂头丧气地跑远了。
走进屋子后,我站在大厅里喊:“三叔,我来啦。”
三婶穿着拖鞋和一身宽松的休闲服从楼上慢慢走下来,看着我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说:“小亮,你先坐一会,你三叔刚来电话说他马上回来。”
三婶是个古典型的美人,柳眉细腰,看起来弱不禁风令人怜惜。但因为多年身体一直不太好,病怏怏的脸色总是很苍白,然而她每每皱眉清咳时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韵。三叔的审美眼光很高,对女人的成色要求极其苛刻,不是绝色的女人他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三婶虽然四十来岁了,但外貌看起来还像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少妇。
我笑着说:“三婶,有日子不见了,你近来身体怎么样啊。”
三婶淡淡地说:“老样子,死不了也活不好,嗨,瞎混呗,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我说:“瞧您这话说得,我这次看你气色比以前强多啦,人看起来都显得年轻了好几岁。”
三婶听到我的赞美,脸上浮现一丝红晕,看起来多一份鲜艳。她笑笑说:“臭小子,拿你婶子也敢开玩笑。不过你这话我明知道是假话,还是喜欢听。”
我笑着问:“三叔最近都在忙啥哩,整得比国家总理还忙,老是见不到人。”
三婶脸上又浮现出一丝怨气,幽怨地说:“谁知道他整天忙什么,别说你,我见他一次也很难。你喝茶吗,我让保姆给你泡一杯刚从杭州寄来的西湖龙井。”
我说:“好啊,那就泡一杯吧。你别说,我今天还没正经喝一口水呢。三婶,今晚打算做什么好吃的招待你侄子啊。”
三婶说:“你爱吃的香干炒肉和三杯鸡。”这时保姆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我木讷地笑了笑,三婶吩咐她先给我泡杯茶,等三叔一回来就把饭菜端出来。
刚喝完一杯茶,瘦得麻杆一样的三叔就从屋外飘了进来。说三叔是飘了进来其实一点都不夸张,他确实很瘦,身体轻得走路都没有声音,很多不认识他的人第一见他要么觉得他是吸毒的,要么以为他是个痨病鬼。
其实这是因为三叔小时候得过一场大病,从此怎么增肥都永远保持着这种身材。他人虽然瘦得变形,但精力旺盛,小时候得过那一场大病之后基本没生过什么病。
我笑着调侃说:“三叔,你走道能不能给点声音,每次无声无息突然就冒了出来,跟个幽灵似的,怪吓人的。”
三叔没好气地说:“你这个小兔崽子,嘴里没一句好话,老是跟我没大没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