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出神。
四人脚程均快,竟是不出七日,便寻到了绝情谷入口之处。
绝情谷占地甚广,群山围绕之中,方圆四万余亩。李莫愁老早听杨过讲过谷中诸事,便也知道如今何人主事。待到了入口处,便好生客气传了话。
李莫愁运功喊道:“赤炼仙子李莫愁,求见绝情谷裘谷主。”
不多时,谷口便有人马相见,却是五位绿衣少女,当先一人手提花篮,身后四人却腰配长剑。
李莫愁示意洪凌波三人谨慎,却自立于前头,客客气气做了揖礼,随即细心打量。待人走近,李莫愁才嘴角露笑,戒心去了大半。她已然猜到,这出迎的少女,便是杨过口中提起过的公孙绿萼。
绝情谷众人避世许久,自是不识江湖。公孙绿萼见诸人皆是女子,个个清丽美貌,却也愣了一愣。少顷,公孙绿萼问道:“谷主请问各位,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李莫愁早听杨过说起过公孙绿萼此人心善。此时见面闻言,确是温文知礼,不免心中多了几分好意。心知此女对杨过有情,便也直言不讳,只道:“公孙姑娘,我等此番前来,只为杨过之事。”
公孙绿萼初时相问端庄,不料一听杨过之事,却是矜持之态立失,快步上前,急道:“是杨大哥大功告成了吗?”
洪凌波等三人不知大功何事,面面相觑,唯独李莫愁知晓内情。李莫愁道:“过儿襄阳一行,多有变数,可容我见了谷主,慢慢说?”
公孙绿萼一愣,神色当即黯了几分,却又忽的想起什么,客气问道:“这位道长,你刚才喊杨大哥过儿,不知是他何人?”她念及当初小龙女和杨过一起,也是这般亲热唤做“过儿”,不免心中生出一丝疑惑。
李莫愁亦是一愣,一时间竟不知如何答她。心中想着杨过已和自己成了夫妻,却实不敢在众人面前坦诚。但要教她说自己是他“姨娘”,却也不再愿意。不妨陆无双嘴快,上前答道:“我师父是杨大哥的姨娘。”
李莫愁一笑,却是不语。
公孙绿萼神色稍安,只对李莫愁道:“既是杨大哥的姨娘,那我也要喊一声姑姑了。”李莫愁只说客气,随即又介绍了身边三人。众人各自作礼,寒暄几句。
李莫愁心中甚急,只是催促道:“公孙姑娘,客气话我们以后再说。今日确有急事,还请快快带我去见谷主。”
公孙绿萼见她神情严肃,不免也猜到一些不好之事。但又害怕听到什么坏消息,便也不问。暗想此中变故必多,一切当由母亲作主,便是默默点了头,将人引进谷中。
绝情谷道路曲折,丘屏壑阻,四周草木青翠欲滴,繁花似锦,一路上风物佳胜,此处更是个罕见的美景之地。众人信步而行,只见路旁仙鹤三二、白鹿成群,松鼠小兔,尽皆见人不惊。
李莫愁不免心中赞叹:“如此仙境,何谓绝情之说?莫不是凡人入圣,便要断了七情六欲不成?”她想着自己行事,却是大情大性,断然和这“绝情”两字无关,又不免嗤笑自己起来。
一行人走了多时,终于到了主厅。
裘千尺早早等待,见众人到来,便是开门见山,只道:“诸位前来,不知何事?”
李莫愁早听杨过说起,这裘千尺性子乖张偏颇。只是当下情急,也不想同她虚与委蛇,亦直言道:“在下此番来,只为杨过求取解药。”
李莫愁一言既出,裘千尺便哈哈大笑起来。只是这笑声全然不是善意,听得身后三女各自戒备。
蓦地,裘千尺收声,厉声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替那小子来求解药?”
李莫愁不亢不卑,淡淡道:“我自是他亲近之人。”她自说亲近,却不予再说“姨娘”这个称呼。
公孙绿萼凑近母亲耳畔,低语几句,倒让裘千尺换了笑脸。只是说话依旧阴阳怪气,道:“原来是那臭小子的姨娘啊,可真是难得。”
李莫愁也不语,只知她话未说尽,必有后言。裘千尺冷笑道:“前些日子来了几个人,自称是那小子的前辈熟人,也是来讨解药,却教我抓了两个,赶走了三个。”
李莫愁一惊,不知谁人也替杨过求药,却又是多久前事。正思索间,不觉裘千尺厉声喝道:“来人,都给我抓起来!”
一语落,四周自是涌出许多绿衣弟子,各自手持兵刃,蠢蠢欲动。
“你们要做什么!”洪凌波、程英、陆无双三人,早早各持兵刃,护在了周围。
裘千尺冷笑道:“怎么,你们还想反抗?哈哈哈,乖乖束手就擒吧。”
李莫愁不动声色,心下盘算应对,却是淡然道:“裘谷主,你这是何意?”见得裘千尺不答,便自上前几步,凌然道:“裘谷主,你这待客之道,可真是差劲的很那。”
裘千尺瞧着李莫愁一派悠然,甚是大家气度,却也暂时不予施令,只冷冷哼了一声。
李莫愁淡然一笑,道:“裘谷主,我们前来求药,与你客客气气,不曾半分冲突,你若不肯,我们转头便走。眼下你无故拿人,是何道理?”
裘千尺冷笑道:“你们这些人,都自诩正人君子。前阵子那些人,刚来的时候也是说些好话,待我拒绝后,便想强夺。与其再让你们闹腾,不如先将你们抓起来了事。待杨过那小子做成了我的事,自来换取解药时,我便放了你们。”一顿,又道:“再说,这绝情谷是我的地盘,我想怎么待客,便怎么待客,还轮不到你来管!”
公孙绿萼欲阻,却被裘千尺一挡,又喝道:“动手,将人拿下!”
李莫愁不屑一笑,却道:“就凭你们,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