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论,滔滔不绝。
李莫愁此间自修伤体,闲时亦点拨陆无双功夫,也不去管老少两人。直到某日,杨过和程英习武略有小成,黄药师才提出动身。众人问他何往,他却哈哈一笑道:“大千江湖,任去来往。”其后便是引了傻姑,自行而去。
待到黄药师离去,四人才重议去向。
李莫愁提出自己将往襄阳助战,程陆姐妹便同应随行。杨过更是脱口道:“姨娘,什么时候动身。”不料李莫愁微微一笑,却道:“本来想让你们同去,但眼下我却改主意了。”程陆两人不语,杨过却急道:“姨娘,你又要丢下过儿了?”
其实李莫愁心有担忧,生怕乱军中刀剑无眼,伤到了三人。但眼下不好明说,怕三人反其道而忧她,只道:“不让你们去,是还有其他事情须让你们去办。”
三人不语聆听,李莫愁便道:“英儿、双儿,你们立刻赶回嘉兴,以昔日陆家庄的名义,多招江湖义士,多募钱粮辎重,以做襄阳之助。”此议一石三鸟,一来让两人避开正面对敌危险,二来也历练两人,三来也却为襄阳添加助力。
陆无双闻之不答,程英却略微沉吟道:“李姑姑,你放心,我们定会办妥。”李莫愁冲她微笑,心思不言自明。
杨过见两人有事做,又问:“姨娘,那我呢?”李莫愁默然片刻,眼底却是起了一丝不舍,口中却道:“过儿,你北上去寻我师妹。”李莫愁此言既出,心中自然盘算许久。
小龙女乃师父生前所托,如今下落不明,自己不得不找。而杨过同自己虽定下盟誓,但彼此过于亲近,总觉不安。更有杨康之事在前,她便也想给杨过独处时间静思,而非因她之故,强消仇火。
杨过一愣,问道:“为什么?”李莫愁道:“虽然私情为轻,但我心中总是记挂她。过儿,她是你师父,也很依赖你,你去寻她,自然妥当。待寻到了她,便一起来襄阳找我。”杨过犹豫不决,李莫愁又道:“过儿,有些事情,总须面对。你和我师妹之间何事,我也不便插嘴。我只想让你明白,男子汉顶天立地,便是做过什么,须自己一肩担下。”
李莫愁终究也是不能尽释小龙女守宫砂一事,心中只以为或是龙杨两人一时冲动,做下不伦之事。只念杨过本性热血,自己爱他惜他,自然不再怪他,但想到将来日久,便也想要他自己担当,了却前事。
见到李莫愁神色凝重,杨过当下也不敢违逆,只道:“那你也答应我,在襄阳要好好的,不要伤了,病了,一定要等我去见你。”
李莫愁微笑点头,又将手抚在杨过脸上,温柔说道:“好,我等着你。不会伤,也不会病。”又道:“此去都是蒙古人地界,你万事留心,不可冲动行事。”说罢,又将杨过轻轻一抱,随即放开,只道:“莫忘盟约,襄阳再会。”
杨过听出李莫愁最后心意,知道她犹有一丝担忧。但想到自己和小龙女之间清清白白,相敬如宾,便也不予多虑,只温柔回道:“绝不辱命,永不负你。”
两人相视一笑,又各向程陆姐妹抱拳,随后三路分道,各自而往。
李莫愁疾趋南驰,直往襄阳而去。沿途但见十室九空,遍地尸骨,蒙古兵见到汉人,往往肆意虐杀。她瞧得恼怒,却也只能远避大军,不过小队兵将却是不甚好运,但凡被她遇见,便是尽皆杀透,一个不留。
李莫愁心中激昂,寻思:“蒙古兵如此残暴,将我汉人瞧得猪狗不如,待我赶回襄阳,投身军中,定要在阵前多杀几个歹恶的军汉,以慰平生。”
如此行来,不数日便是抵达襄阳郊外。其时两军攻守交战,已有月余,满山遍野都是断枪折矛、凝血积骨,想见战事之惨烈。
蒙古兵围城在外,李莫愁不得不直穿敌营,以取捷径,心中犹是想着:“待我顺手牵羊,穿过这蒙古大营时,杀他几个王公大将,也好给郭大哥和吕大人,带一份见面礼去。”心念一起,便在蒙古营中多留了一晚,只待夜深人静,方好下手。
此时夜色正浓,李莫愁潜近中军帐前,见得里面有几个将帅摸样人物正在来回踱步,甚显不安。刚想下手,却听到远处一阵急报,营外大旗摇动,虎卫开道,却是四王爷忽必烈亲临前线。
各将帅立马相迎,一齐出帐伏地,跪倒在中军帐两旁。李莫愁藏身暗处,心中一喜,暗道:“天赐良机,待我拿下这位四王爷的人头,也好教蒙古人不战而退。”
片刻,忽必烈驰到,勒马四顾,隔了良久,哼了一声,道:“襄阳城久攻不克,师劳无功,岂不堕了我大蒙古的声威?”众帅齐声答道:“小将该死,请四大王治罪。”
忽必烈翻身下马,疾步往帐中而去,两侧将帅却是久久不敢起身,人人战栗。李莫愁本欲出手,但见忽必烈身边虎卫个个精锐,更看到金轮国师亦在身边护持,又有数位陌生高手相随,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刺杀之念硬生生压了下去。
少顷,诸将入帐,便有叱喝声传出。又过片刻,便听忽必烈令道:“明日我亲自督战攻城,不信攻不破这襄阳城。”当下分配军务,调动军马,以为次日强攻。
李莫愁渐渐退走,见得营中蒙古军斗志正盛,怒马腾跃,铁甲锵锵,军容极壮。心下又不禁黯然:“蒙古军兵强马壮,纪律严明,实非我宋军能比。”叹罢又是皱起了眉头。心中却也下了决定,只道:“刺杀之事暂且作罢,我还是快快进城,告明日敌军强攻之事。”
当即不再逗留,直穿出营,只是依然心中憎恨,路过前锋营时,顺手摘下了两名千夫长的人头,又点着了几处军械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