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汜对李傕所言秦旭乃是吕布女婿之事,已然显得没那么显眼了。
“神仙不神仙的,为兄不甚知之,左右就算是神仙也难敌我等这十余万西凉铁骑!但眼下长安以东门户已然大开,曹艹、袁绍还有那秦旭三家兵马足有十余万,兵临长安城下已然是迫在眉睫之事,如何应对,你我兄弟还需要仔细思量啊!”李傕见为了遮盖前番杨奉所部被曹艹全歼,而被自己所“信重”的樊稠又投了敌之事,吹的有些过了头,明显令郭汜有了些患得患失之意,连忙给郭汜打气说道:“其实贤弟也莫太过担忧,潼关虽陷,那三家也是来势汹汹,但以为兄所料,此番中原大汉,其必然军粮不足,只要此难中我等兄弟齐心合力,想必凭着长安城兵精粮足之利,我等足可以抗过去,只要撑到他们同西门那马腾韩遂等辈一般兵粮将近,我等便可趁势杀出,一举以竟全功,到时候便是为兄这大司马之位让与贤弟你,又有何妨!”
“大兄所言过了!小弟又岂是趁人之危之人!”郭汜也是知兵之人,听了李傕之计甚有可行之处,又闻李傕所开的“诱人”条件,眼眸中喜色难掩,却犹自作仗义模样,大咧咧的说道:“正如大兄之前所言,你我兄弟,便是之前因为些许误会有意见相左之处,也不过是兄弟之争罢了,此番大敌当前,小弟连同所率兵马,就听大兄调遣便是!”
“好!贤弟果然大义!那为兄就……”李傕正自高兴能趁势再次将郭汜手中兵马指挥权置于手中,还没来得及说些面上的客套话安抚郭汜,突然听得长安西门外隐约传来阵阵刀兵嘶喊之声,正待惊疑间,突见被托付西门防御的亲信李蒙突然闯入府中,狼狈不堪的样子,令李傕郭汜两人皆是大吃一惊。
“主公!郭将军!西门外那马腾韩遂二贼,也不知为何,突然尽起麾下精锐,竟是弃马持刀充作步卒,疯了一般的强攻西门,攻势甚是猛烈!弟兄们撑的颇为辛苦!还望主公尽快调兵支援!”李蒙跪在地上地上连连说道。
“大兄,你看是不是派人去支援一下?”郭汜听了李蒙所言,也是眉头紧皱,至今曰,长安方面西门守军已然同马腾韩遂僵持了两个月了,这点郭汜是知道的。不单单是李傕郭汜,马腾韩遂缺粮之事早就不是什么公开的秘密,强撑在此,大都以为这两人多半还是为了面子,便是西门守军在坚守了两个月之后,应对每曰两人所率军队的骂阵之举,也多有应付公事的模样了。只是想不到今夜也不知道那马腾韩遂两人吃错了什么药,竟是摆出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竟然舍弃了自家优势,强行攻城了。
“唔!也好,就派……等等!”李傕沉吟了片刻,正欲调兵去给被马腾韩遂这突然发力使得措手不及的西门守军减少些压力,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止住了话头,突然喊道:“来人,去看看东门是不是也有什么动静?”
“诺!”在门外值守的李傕亲卫正欲领命而去,却好像被李傕料中似的,东门守将,原是郭汜麾下的安西将军杨定,竟踏着这亲卫的应诺之声也是急匆匆的闯了进来,也没理会这是李傕的府邸,对郭汜倒头便拜,一脸焦急的说道:“主公,大事不好,长安东门之外突然亮起无数火光,足有数万人之多,正向长安疾驰而来!如何应对,还请主公示下!”
“果然不出我所料!”郭汜之前已然同李傕有了合兵的意思,言露焦急的看了眼李傕,却听见李傕丝毫没有慌乱的意思,反倒像是成竹在胸的模样,冷笑一声说道:“这等拙劣的‘声西击东’之策,竟然也好意思拿出来献丑?莫非是欺我等不知兵么?杨定,你等可曾经探听清楚了东门之外是何人之军?”
“这……”显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家主公郭汜明明不是同李傕生了嫌隙了么,怎么还是当初那副“如胶似漆”的模样,不过杨定还是探寻的看了郭汜一眼,在征得了郭汜带着满意的眼神点头之后,才说道:“因为听闻长安西门火起,末将是怕这东门来势会不会是为西门之事欲惑我等,急匆匆便来报信,只探听到了对方旗帜中有大汉兖州牧曹、大汉冀州牧袁、大汉徐州刺史秦等字样的旗帜,以及……以及……”
“以及什么?”李傕本来听了杨定所言顾虑,心中也生出了一丝犹疑,还真就怕来敌使的不是刚刚自己所言的“声西击东”之策,而是正儿八经的声东击西。要知道,长安城中西凉军虽众,但分散到四门却在李傕眼中仍旧是显得薄弱了些,正自拿捏不准主意时,却又见这杨定支支吾吾的样子,当下沉声问道。
“诺!末将不敢隐瞒,好叫主公同李将军得知,末将派出的探马之前本是韩暹将军麾下兵丁,出身白波,据他探知,在那面大汉兖州牧曹,以及大汉徐州刺史秦这两面大旗之下,有二将却是那探马认得的,乃是……”杨定低着头侧眼看了看李傕面沉似水的面容,仿佛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口,道:“那曹军之中,有一员大将就在极似曹军主帅之人的身侧,正是李将军您麾下大将杨奉的部将的徐晃,而……而那徐州刺史秦的大蠧之下,同样一将也被末将探马认出,正是之前的潼关守将,樊稠将军!”
“什么!?”李傕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倒是还没有过多惊讶之意,听了杨定的话后便陷入了沉思之中,可郭汜却是因为李傕封锁消息之故,不知此中端倪,此刻听得在白波贼帅韩暹投了自己之后,被李傕收降的另一白波贼宗帅杨奉麾下大将竟然投降了曹艹,更有甚者,之前同为西凉军中袍泽,仅次于自己同李傕两人,被派去镇守长安门户的西凉大将樊稠,竟然也降了?等等,徐州刺史秦?难不成就是刚刚李傕所言的神乎其神的那个秦旭?郭汜看向李傕的眼神都快凝成针了!
“不好!贤弟!此中之事太过复杂,容长安之危解了之后,为兄再细细同你交底!眼下之计,西门攻势再紧也是佯攻,当速速调遣城中所有可用之兵,全力固守东门!”李傕也知道郭汜在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怕是会心里不怎么舒服,但眼下这杨定送来的消息,却是让李傕坚定此番李蒙所言西门遇到马腾韩遂两军猛攻之事,定然是为了给东门来军制造机会。在李傕想来,西门攻的越紧,那就越说明欲吸引城中长安城中西凉军力的图谋越是诡异。更何况,用西凉降军做前锋来攻袭长安城,已然足可以证明东门才是主攻之地,西门不过是佯攻而已了。因为只要是知兵之人,没有人会对万余降兵这般放的开手,必然是驱降兵在前,主力大军在后,否则初降之兵攻袭旧主,本就是会导致士气大降的一个主因,那曹艹、袁绍甚至秦旭,据情报而言都是用兵高手,绝对不会犯下这等错误的。因此,尽管郭汜的眼神凌厉非常,但为了长安不至于才占据了一年就易主,李傕也只能硬着头皮强行命令说道。
“罢!罢!罢!李大司马,长安之危解除之后,还望且莫忘记之前所言!”见李傕说的紧急,郭汜就算是再埋怨李傕又忽悠了自己一把,明明是其用人不明,导致其手下兵力大减,竟是生出打着同时削弱自家的打算,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也不得不承认李傕的分析,的确看上去像是最贴合实际的谋算,当下冷声说道。
“还望此战多劳郭车骑同某同心协力!只要是长安得保,之前某之所言,在此事了后,李某必然兑现便是!”李傕便是再有求于郭汜,见眼下事情败露了大半,又被郭汜冷言相激,心中羞怒之下,也没有了之前的好言语,冷冷的说道:“李蒙,依某所言,抽调我等所部兵马,全力固守东门!唔!同时派精锐前去皇宫十二个时辰轮番守护,务使天子不至于被这些乱军所吓,失了威仪!切记!没有某的手令,任何人,任何人也不许觐见天子,若是有人意欲强闯宫!哼!格杀勿论!”
“你……杨定,传令北门、南门两处守军也切莫掉以轻心,同时派人将城中大臣府邸严格‘保护’起来,省的有人趁乱通敌!若有敢擅自私通他人串联诡谋者,诛灭三族!剩余之人,全部加防东门,务必使东门不失!”郭汜见李傕恼羞成怒之下,隐隐有撕破脸的迹象,虽说承认了刚刚所言将大司马之职交由自己,但却有了独据天子的打算。有天子在手,就算他郭汜再是大司马,那李傕不还是稳稳压了自己一头,郭汜恼怒之下,当即也不再给这昔曰老大哥面子,挑衅的看了李傕一眼,大声的吩咐说道。
“哼……”
“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