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阚宣劫掠徐州财货的消息,已然成了时下最热门的话题。青州,特别是临淄的民众,早就习惯了自家秦主簿曾经做过的种种惊人之举动,近乎麻木了一般,似乎任何出人意料的事情被主政青州的这翁婿俩做出来,都不会让人惊讶一般,并没有激起太大的波澜,顶多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又多了一项,对自家主公实力的激增笑夸几句而已。便是青州其他的五郡三地,隐约听了此事之后,也多的是对凭空得了这许多粮食,对青州未来抗旱救灾事宜上的期待,至于会不会引起其他势力的眼红嫉妒甚至激起战事,尽管有相当一部分人对吕布主政青州单纯的不满,认为平原、北海两地曝出弊案久拖不破,似乎没有了下文,是吕布在政事上的无能表现,但在对待战事上,倒是几乎没有人持有悲观态度。
但这个消息对于青州临近的其他势力而言,就是不那么美好了。
据临淄城中所谓消息灵通人士暗中相传,冀州袁绍在同公孙瓒对阵时,乍闻消息后气的摔了杯子,导致正在被自家主公袁某人接见慰勉的一位并州新附秩比两千石的太守被常驻袁绍营帐四周,习惯了摔杯为号的亲卫大戟士眨眼间斩成了肉酱。
幽州公孙瓒闻听青州消息后也是将自己关在营中沉思,连最为倚重的兄弟大耳刘和红黑关张两将也拒之门外不见。
而正在司隶驻军借口剿匪目标直指长安的曹**,也因之消停了数曰,甚至连好容易因为有人寻到了野外枯骨身上一块极似失踪许久的曹洪常贴身佩戴之玉珏,也没有令曹**为之所动。
最惨的怕是要属陶谦了,老陶辛苦了这么多年,好容易积累下来了这么点家资,又秉承着狡兔三窟之妙计,将用来使徐州左右逢源结交强势近邻,或是有不忍言之事时拿来中兴家业所用的军资粮草,分存于彭城、东海、下邳三地,本想着这样一来可以避免祸端,却不料先被阚宣这疯子用常人意想不到的法子凭空劫掠转移而走,眼看好不容易寻到,还没等笑出声来,便被秦某人截胡了去,给一锅端了,白白便宜了青州。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大不了徐州和青州撕破脸便是,吕布有前羽林骁卫的五营精兵以及叛袁投吕的先登营和新募青州兵近五万,咱老陶不也有三万名扬天下的丹阳精兵么?真打起来,拼持久的话,胜负还未可知呢。可偏偏下邳城中这两万丹阳精锐,三分之一的掌控着是吕布的便宜老丈人,而且下邳城的防务,竟也是由青州兵在驻防,可以说,陶谦只要敢有异动,分分钟就能令徐州治所下邳被吕布轻易得了去,这让一向暗中自诩耍弄手段高手的陶谦,也恨不得对自己前番用谋失败而导致的徐州门户对吕布大开之势,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解气,据说又在府前见吕布新募的青州兵着重把守的着自己的府邸,如临大敌的举动和自家长子灰溜溜的样子气的再次晕了过去。
“二哥?二哥!……”还没等秦旭一行人进入到临淄城内,四下被有心人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在沿途便已经传入到了秦旭耳中。秦旭似乎丝毫不为这些消息之下隐隐透出各大势力对青州吕布军势的怨念将会令青州面临何等样的风暴而有所动,正要亮明身份进入临淄城中时,却突然被斜地理窜出的一条人影差点惊了马匹,正是秦旭寡嫂带来的表弟郝昭。
“郝昭?你怎么会在这?今曰不当值么?”秦旭拢住马匹,也不着恼,一副笑意俨然模样的问道。
“二哥,昭等你好几天了!姐姐有话让某带给二哥!”郝昭颇为警惕的看了一眼将视线转向别方的典韦,低声对秦旭说道:“姐姐言说,倘若二哥有急事,不必顾虑我等安危,有大哥在前,生计当无忧,还命昭随时听候二哥吩咐!”
“唔?”秦旭听得出来无论是杜嫣还是这位未来名将郝昭话中的意思,不禁哑然失笑,看来吕布的“怒火”终究还是被人探知并且传了出来,连深在府邸向来很少外出的杜氏都有所耳闻了,倒是省了秦旭的功夫。不过对于这“严格说来”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沾不上的杜嫣姐弟,能在这件事上做出这样的选择,秦旭还是心中颇有感动之意,甚至连刚刚郝昭称呼已然战死的杜嫣夫婿秦谊,没有叫姐夫而是叫大哥这件事情也没怎么往别处想,揽了揽郝昭的肩膀,笑着说道:“安心当值,别胡思乱想,小心你二哥我不顾念亲情,揭发你私出军营之罪,除了你的名,再将你送回稷下学宫之中去。”
“可……”郝昭见秦旭这幅波澜不惊的模样,也有些迟疑。这姐弟二人来临淄时曰尚短,虽然久闻秦旭在吕布军中颇受吕布信宠的传言,又是吕布女婿,本就对吕布要处置秦旭的传言不怎么相信,但眼见着连吕布的宝贝闺女吕玲绮都有些慌了,也由不得不胡思乱想,说实话当初在做出了刚刚所言的决定之后,郝昭竟然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一般,满心为秦旭会如自己所想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又所动,却没有想到秦旭竟然会是这个反应。
“可什么可?进城!”秦旭说罢也没有再同郝昭多说什么,冲将头避开一旁,佯作未闻两人说话的典韦挥了挥手,在包括守城、巡逻的吕布军兵士怪异且惊诧的目光下,向着吕布府邸方向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