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主讲之一,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齐良阳的老婆乔小娟一时没反应过来,说:“讲什么?”
女主任说:“家庭暴力由贾主任讲,她是学法律的。我讲尊老爱幼传统美德,这一块我有体会。乔主任,你与齐书记互敬互爱和諧幸福,大家都是知道的,夫妻关系这一块你讲最合适。”
乔小娟就把杂志扔了,说:“我们不和諧!”说着又把地上的杂志捡起来,抓住一页撕了,握成团在桌子上摔打,仇仇恨恨的样子。
女主任嘴里说着你这是跟谁治气呀,拿起纸团展开,见上面是一幅画,画面上是一对四目传情的夫妻,中间一棵昂首怒起的仙人柱,绒刺儿稀稀疏疏,鲜活活的倒有了肉感。拦腰一条大红的标题,写的是“挺起来的感觉真好”。
主任噗哧笑掩了嘴,说:“你恨干那事?乔主任,你给我说说,齐书记是不是特别厉害?缠绕了一阵,你还没歇过来呢,他又起来了,你困了累了,想着第二天是要上班的,他还是不依不饶,不让他足了兴,他就呕气,是不是这样呀?”
乔小聚说:“他没个火爆的时候,你还让我讲夫妻关系!”
主任还是笑,笑得闪腰岔气,乔小娟也跟着笑了,拉过杂志放到抽屉里。乔小娟没有准备材料,也没作讲课提纲,她的注意力老是转移,明明是想着工作的,眨眼的会儿又跑到齐良阳的身上去了,想定到工作上专心地想很难。后来她下了决心,要拉齐良阳去查体。
她就对主任说自己到图书馆查资料呀,主任也不大管她,乔小娟就到了齐良阳的办公室,叫上他,要到市里医院检查。
齐良阳当然是不去,两人扯了半天,齐良阳也怕别人听到有损自己面子,只好跟上一块去了。
值班医生看见了门口的齐良阳,说:“明白了,进来呀。说吧,你哪里不好?”脸上是笑眯眯的,随手摸起处方签,又望着乔小娟,说:“男人碍口,还是你说吧。你男人怎么了?是阳萎早泄还是举而不坚坚而不久……。”
乔小娟又用挎包敲桌子,说:“请你使用职业用语,什么叫男人碍口我先说?男人碍口我在嘴上挂着呀!他不能行那事。”
齐良阳被老婆按到凳子上,他的气都在肚子里憋着,摸出烟来狠狠地抽,怔怔地看着值班医生瞅他。
值班医生偏转了目光,说:“孔子说,食色,性也。孔子是圣人,圣人都这样说,咱们凡夫俗子还有什么碍口的?我问,你自己对号入座,然后我下诊断。”
齐良阳依旧赌着气,听见值班医生自说自语,像背诵一篇课文:你今年多大年龄了?挂号单上只写个成,应该显示具体年龄。男人十七八岁是性成熟高峰阶段,到二十五岁就由高走低了,这是自然规律。但是,现代医学可以改变自然,到八十岁也能够暴发二度青春。你是从什么时候不能行事的?以前行事厉害吗?刚结婚时一夜几次?现在几天一次?害过什么病吗?你自卫吗?你YY过吗?小便频吗?尿黄吗?尿白吗?有异味吗?腰痠吗?腿乏吗?等等。
齐良阳吐了烟头又摸出一支,乔小娟把挎包扔到桌子上,说:“行了行了,别念书歌子了,你说他是什么病吧。”
值班医生说:“先说他符合哪一条。”
齐良阳忽地站起来,可着嗓子叫了一声:“我什么病也没有!”
值班医生就笑了,说:“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没醉,你随我来。”
值班医生在前边拉,老婆在后边推,两个人把齐良阳摁到一张很窄的皮面床上,扒下衣服面朝上仰着,然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公鸡尾上的羽翎,沾了热水在齐良阳的身体上轻轻地扫轻轻地刷。羽翎轻轻滑过,像春日里的浅流舔沙滩,就那样伸伸缩缩舒舒缓缓,齐良阳感到自己是浸润到那样的河水里了,下边的活物暴发出呐喊的冲动,他就使劲用指甲掐住了自已的大腿,突然的疼痛迅速流遍全身,又软了下来,如此几遍。
“穿上吧,”值班医生说。“你的病例很典型也很特殊,属于抑郁性、暂歇性、精神性、恐惧性、自发性、失调性、综合性阳萎。”
乔小娟说:“你能不能具体一点,好治不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