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吗?有什么可看的!
当然……时至前几日,他方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这个女人。
就是他在季府逃出去之后的那晚。
那时候他站在很远的地方,在某处屋顶上满身鲜血地想着包围季府的那些鬼怪,心已经慌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按照常理来讲,终于从那个鬼地方逃了出来,他本应该开心庆幸,本应该嘲笑那个不知轻重喜欢送死的蠢女人。
但是他没有。
他本应该找个地方好好清理一下自己的伤口,擦拭掉那些血水,但是他也没有。
他不但不想去治病养伤,他甚至一度想冲回去把那个死女人给带出来!
他担心她!
他真的在担心她!
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那种可笑的心情。那时候他倚在破墙边,对于旁边同样手上不轻的时渺没有半分怜惜之意,他满脑子盘旋的都是时代马上就要从这个世界消失了……满脑子都在盘旋着时黛如果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之后他应该怎么办……
他那时候一直在悔恨,还把那些情绪全都撒在了时渺身上。
毕竟,事实就摆在那里,即使他再怎么不愿意相信不愿承认,那块血玉,那些鬼怪,八成都是时渺这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做出来的!若是时黛死了,那她可不正是凶手?!
发完一通脾气之后他便将时渺赶走了。
他自己一个人无助地窝在夜色里,感觉心就像死了一样难受。
他不可能冲回去的。他知道自己的本事有几斤几两重,知道自己的法术练成了什么德行,他能从鬼堆里带出来自己带出来时渺已经用尽了全身本事,如果再回去的话,恐怕带不出来时黛不说,他自己也会死在里头。
他终于明悟,原来时渺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他心中真正喜欢的其实正是满身高傲的时黛,他对于时渺的那种喜欢可能只是对一种宠物的怜爱,他只是对于时黛的叛逆不甘心,他寂寞,在遇到时渺之后他才会有那样的情绪。
但是又能怎样?时黛现在被鬼怪围住,很可能就要殒命了。
他就那样无力且无作为的怔愣了一整夜。
等到第二天他去打听的时候才知,其实季府并没有如何,季司令和时黛也都还活着,且毫发无伤。
一时间百感交集。
他一面出去寻药包扎伤口,一面理好了自己的心。
去重新追求时黛已是不可能……他拉不下那个脸。如今知道对方平安无事,他心中也踏实了,便可以想着尽量让自己的那份爱慕变浅,尽量让自己以后和她井水不犯河水。
他不希望因为一份感情便把自己搞的乌烟瘴气甚至失去了自己的傲骨。
对于时渺,他是真的很复杂,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是怀疑?是质问?是厌恶?是可怜?还是选择相信一下?
他真的还是心中过不去那道坎。
他依然相信,一个人如果长大了还能看见鬼,那她的心思肯定是纯洁的……即便现在种种证据都和他所期望的相悖,即便在他心思最乱的时候他已经相信了那些证据并且对她发了脾气,但他还是愿意对时渺保留一份信任。
就是这样纠结。
他本以为,一切就这样了,所有的事情到今天也就结束。
却不想,今日他被时渺约出来,却是见到了这样可怖的场景!他简直想给时黛这个变态一个了断!
……他怎么会喜欢上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但是不管心中怎么挣扎,如今他被人这么束缚着,也是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
“畜生不如?”季暖眸子扫了一眼云月开,又淡淡的看了时渺两眼,笑道:“你倒是也好意思开口说这种话。今天我做的这一切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还留了情……若我们是畜生不如,那你是什么?你本就是畜生?”
“哈哈哈哈呵呵呵……”时黛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时黛闻言便是狂笑。
但也只是如此而已,她一句话都没说。
季暖也不介意,她依旧慢悠悠自顾自继续道,“这畜生啊本也不全是什么可怕的东西,拿你跟畜生比也倒是看得起你了。”
时渺闻言,骤然停止了笑意,她一下子将脸转了过来!
因为眼睛坏了,她一时也找不到人的方位,自己那血淋淋黑乎乎的眼睛已经瞪偏了都不自知。
她笑得森然,“时黛,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如何,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