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当然要脸。”
“有人打咱们的脸,怎么办?”
“打回去!”
“好,开枪!”
话音一落,就听见“砰砰砰砰”一阵乱响,“玉楼春烟馆”硕大的烫金招牌瞬间被打的稀巴烂,摇晃了半天掉落在地。
副队长暗暗叫苦,真想把叶更生大骂一顿。
这个新来的生瓜蛋子也不知道走了谁的后门当上的队长,行事嚣张跋扈,莽莽撞撞,才来几天就已经得罪了一大票人。
得罪别人也就算了,你别得罪刁望德啊,这个不倒翁可是手眼通着天的,据说在日本人那里都是挂了号的,就连县长都得对他客气有加,你个生瓜蛋子算哪根屌毛?再则说了,你把人得罪完了一拍屁股就走了,可我们还得在怀柔城讨生活呢。
这一刻,副队长真是恨极了这个北平下来镀金的公子哥儿。
叶更生却满不在乎的样子,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望着从烟馆门口跑出来的黄大海。
黄大海三十来岁的年纪,养得白白胖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长袍马褂,乍一看跟个富家翁没有什么区别。
“叶大少大驾光临,敝店真是蓬荜生辉……”黄大海装出一团和气的样,还冲叶更生作了一个揖,也真没谁了。
“黄老板就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了,叶某没兴趣。”叶更生却不给面子,直接打断了黄大海的话,“赶紧准备一万大洋,不然我封了你的烟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叶更生还偏就不吃这一套。
黄大海脸一黑,知道今天无法善了,声音也寒了几分:“叶大少确定要这个数?”
“叶某公事公办而已。”叶更生双手插在裤兜里,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黄大海,“黄老板还是赶紧回去准备大洋吧。”
黄大海眯缝的小眼睛射出一道阴狠的目光,盯着叶更生看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转过头对身后一个枯瘦老头道:“来叔,这位叶大少新来的,不知道咱们怀柔地面的物价,您给他算算账,咱们这块招牌值多少钱。”
“这块招牌用的是上好的海南花梨木,名家赐字,名匠雕刻,光是镶进去的黄金,少说也有四五斤把,折合现洋起码得一万大洋。”枯瘦老头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一万大洋”上特意加重语气。
“叶大少听到了?光这个招牌就值这个数!这钱我就不要了,也请叶大少退一步。”黄大海脸上露出一抹威胁的神色,“大少是聪明人,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是吧?”
叶更生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回过头对身后站的几十个伪军说道:“黄老板不给面子,那我们就只能公事公办,全都有,瞄准……射击!”
一边说着,叶更生一边伸手指向了烟馆大门。
“砰砰砰砰”爆豆一般的枪声便再一次响起,玉楼春烟馆的大门顿时被打成了筛子,躲在里边的烟民还有烟馆的打手顿时之间四散而逃,所幸伪军抬高了枪口,所以没打着人,但既便这样,玉楼春的招牌也算是彻底砸了,今后谁还敢上这来抽大烟哪?
看到这一幕,黄大海当时就一口老血喷出来,第一次遇到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他这个老江湖也没辙了。
“谁在寻衅滋事?”
就在这时,街头传来一声阴冷的断喝。
黄大海听到声音,眼睛不由得一亮,正主总算是来了。
叶更生扭头一看,眼睛便眯了起来,却是刁望德到了。
刁望德领着五六十个持枪巡警,气势汹汹的来到近前,看到掉在地上的金字招牌还有被打成筛子的烟馆大门,当时就怒了。
“叶大少,你也未免太过了吧?”刁望德声色俱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