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小孩子气。王越先生不过就是一句话,就已经乱了你的心?你平常自诩为大将军的那份豪勇与自信哪去了?难道你不应该越是到这种时候,就越应该保持心灵的平静,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么?”
言罢,他又抬眼看向王越,双手合什苦笑着道了一声:“王越先生,真是好手段!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了。但以你的身手,要杀阿尔泰,也是容易的很。既然如此,又何不先把这孩子给放了。然后,你我之间也能好好说话。”
“原来你的真名是叫阿尔泰。”
王越看了一眼手中的赵淳,点了点头。这家伙到底出身不凡,不是一般人,在这种时候,听了老喇嘛一番话后,居然也能很快的调整心境,马上就放弃了挣扎。而阿尔泰这个名字,本来指的是关外的一座高山,是前朝完颜氏起兵发家的源头之一,赵淳以此为名,却也符合前朝显贵的一贯风格。反倒是他如今一直用的名字赵淳,不过是个掩饰的化名罢了。
“放了他也不是不行。反正我要找的正主儿是赵祯,只要你告诉我他在那里,这个人杀与不杀都无所谓。”王越呵呵一笑,顺势把手放松了两分,赵淳立刻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正如老喇嘛说的一样,王越心里的确也很清楚,丹增上师这一来,赵淳的重要性立刻便相应的小了许多,因为不管他能不能在赵淳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到头来,他想要离开这里,都得过了面前这个老喇嘛这一关。
别看这家伙,一现身就不断劝和,实际上骨子里的态度也是强硬的很。要不然,他又何必非要等到赵淳正要和王越谈交易,马上就要说出赵祯下落的时候现身出来呢?
究其根本,还不是不愿意看到王越达到目的么!!!
“王越先生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不过了。”丹增上师瘦小的身躯忽然挺了一下,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开始随之变化:“只是,受人所托,终也不好不做表示。不如你先放了阿尔泰,再来和我做过一场,只要你能赢了我,我便如你所愿,告诉你王爷在哪?”
身上的气势一变,这老喇嘛再说起话来就宛如变了一个人似的,言语之间顿时多了几份强硬。
而事实上,他心里也明白的很,像是王越这种人,心如铁石,一旦下定了某种决心,势必便不会轻易更改。自己就算是修习佛法,有传说中口绽莲花的本事,也很难动摇不了对方的心意。再这么劝说下去,双方气息交感之下,时间一长,弄不好还要白费力气,平白落了下乘。
此外,这次赵祯请他出来,本身就是要对付王越的。最好可以击杀,再次也要拖住一段时间,然后他和赵祯这一家人间的因果便也算是了了。自此之后,再无牵扯之处。
前朝完颜氏崇佛,数百年来一直供奉密教,两者之间的羁绊自然是深到了骨子里,以至于就算是时至今日,国内早已换了日月新天,丹增上师却依旧没有离开赤红龙旗,还在受赵祯一家的供养。
但当今的天下,形势已经明了,过去的永远都是过去。任凭好些人,再怎么心有不甘,力图卷土重来,到最后在滚滚向前的历史车轮面前,也不过就是如同螳臂挡车一样。
老喇嘛看的明白,想的也明白,可他真要想脱开这几十上百年的羁绊,就得舍出一头儿来,好还了赵祯一家的人情。所以,丹增上师这才会在这时候出来,挡住王越,想要以此来了却一切。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王越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不但功夫了得,一如赵祯所说,而且就连精神气势都与众不同。而这也恰恰让他生出了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仿佛对面的这个年轻人,和他其实是同样一种人……。
于是,如此一来,丹增上师心中对于王越的重视程度便越发提升,充满警惕。只是他这种人修行了一辈子,固然有看破一切的智慧,却也因此而不会轻易解脱。不管王越有多么厉害,他既然答应了赵祯,就也不会再去改变什么了。
是以,此时此刻,老喇嘛语气一变,就也不再多说废话,立刻就和王越直截了当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好啊,你早就该这么做了。说那么多废话,到头来还不是要打一场!”
相比之下,王越就心思单纯的很,也没有丹增上师想的这么多。刚一听到老喇嘛这么一讲,顿时哈哈一声大笑,先就松手,放开了赵淳。
而后,看着对面的老喇嘛一龇牙:“早就听说你们密教的修行,拳法武功,别具一格,我可早就想要见识了!来吧,看我能不能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