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爆出一朵血花,可他明明透过四倍光学瞄准镜看到武锋中弹倒地,原以为他死了,结果他喊大喊大叫,甚至力气大得足以将两个成年人扔进水沟里躲起来。
什么情况!
本应该立马补射的隐,真的是被这雷人的情景惊呆了,等他稳定心神重新瞄准,已不知过去了多久,情况早已迥异。
武锋三个人竟然不见了!
一男一女,一老一少的那俩人根本就不是目标,隐自然是没有在意,可武锋不一样,他原本是躺在公路上的,可,可自己才稍稍慌乱一会儿,他就不见了踪影。
武锋果然很难缠!
隐狠吸一口空气,挪动狙击步枪仔细观察,终于让他发现了猫腻。
原来,“中弹现场”的公路旁边就是一条很深的排水水沟,隐从杂草被来碾倒向分析,这三人应该是匍匐爬向了不远处的那块岩石后面。
这块岩石足足有半间房大小,足以构成掩体保护他们不被射击,可隐总觉得不对劲,那个老人和少女,或许会老老实实蹲守在岩石后面战战兢兢,可武锋一定不会。
他曾是军人,更曾是雇佣兵。
死亡对于他而言,是替别人制造,而并非留给自己,现如今有人要他的命,他必然会奋起反抗!
可,他会怎么反抗呢?
他没有狙击步枪,而且自己埋伏位置如此隐蔽,距离他们尚且五六百米,他不会愚蠢到提刀过来试图砍死自己的愚蠢地步。
隐,陷入了一种自我焦灼。
从信心百倍的一击必杀,到局面斗转目标失去,隐的心理波动大是很自然的,最让他恼火的,还是那公路旁的山林,灌木和草丛很多,对于身手敏捷的特种兵而言,几个跳跃翻滚,就能在眨眼功夫消失得一干二净。
人呢?
到哪儿去了!
隐吞了一粒口香糖,不停的用力咀嚼,死死的盯着瞄准镜,反反复复的搜寻着武锋的踪迹。
而武锋,也在找隐。
石灵儿和老村长已经被自己勒令匍匐爬过水沟,躲到了岩石后面去,没他的命令不准出来,而他自然是侧滚进水沟里之后,猛然起跳,先是灵猴一样窜进了灌木丛里,眨眼功夫就藏匿在了两颗桉树。
趴在桉树根部,武锋撑开细密的草丛,两眼死死的盯着十一点方位。
刚刚就是从那里飞驰而来的子弹击中自己,并且战魂铠装的弹道测算非常准确,武锋很快就锁定了对面山岗上趴伏的隐。
他很懂得布设狙击位置,隐蔽工作很到位,应该接受过专业的狙击训练,所以武锋笃定他早已选好了至少两条撤退路线,无论成功与否,他都能进退自如。
这里并非战场,武锋没有重火力武器对其进行压制射击,更没有狙击步枪和他打反狙击战,武锋甚至浑身上下出了趁手的武器都没有。
从战场心理学角度分析,一个经过严格训练的枪手周密部署狙杀一个毫无防备的弱势目标,其心理是存在自傲情绪的,他会误认为这次行动必然马到成功轻而易举。
大部分战例也的确如此,绝大部分这样的任务都是以枪手的胜利、目标的惨死而告终,但凡事都有意外。
一旦意外发生,他们失手了,巨大的心理落差会促使他们做出错误的判断。
于是乎,有些自律能力差的枪手,会打破射击一次更换一次狙击阵地的战场生存纪律,顽固的坚持留下来,直到狙杀成功为止。
现在,武锋所注视的那团草丛后焦急搜寻的隐,其心理状态就是如此。
他很慌,很急,恨不得武锋立刻蹦跳出来,然后他立刻扣下扳机,亲眼看到脑袋碎裂脑浆迸射,他才会高兴起来。
否则,他只会心脏跳动频率加快,血压升高,肾上腺素过度分泌,整个人神经处于高度兴奋状态,渐渐的,身上就会冒汗。
时间推移越久,他的焦躁就会越来越不安,他甚至会手心浸出汗水,连握枪都会微微发抖,紧迫感会促使他感觉时间过得很快似的,目标迟迟不出现,他会慢慢开始怀疑,目标已经逃走了。
“是这样的,你一定是这样的!”
武锋气定闲神的静静注视着,他不断的分析着对手的心理,同时给予自己信心。
如同一年半之前,武锋和一个曾服役于三角洲部队的佣兵狙击手对峙,在长达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僵持中,武锋就是不断的分析对手迫使自己保持冷静和神智清醒,最终,战胜了倦怠的敌人。
现在,武锋唯一担心的是岩石后的石灵儿和老村长等不及,他们要是贸然露出身体,隐必然会坚决狙击。
而且铁定不会一枪打死,要制造鲜血和悲惨,用哀恸的疼喊强迫武锋现身。
这种制造战场诱饵吸引更多目标出现然后一一点名狙杀的战术,武锋也曾百试百灵,所以他最担心这个。
“锋哥哥,你在哪儿?”
“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岩石后,浑然不知情的石灵儿焦急的呐喊起来,武锋紧握拳头,最担心的事情难道真要发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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