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都以为他是要报仇,这才不会对他在岛上搞策反生出戒备之心,明白了吗?“
天狼几乎一口血又要喷出来,到了喉头时勉强忍住了,他摇头一声叹息:”原来自始至终,我就是你和严世藩的一枚棋子而已。”
陆炳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棋子是不假,但我们也确实低估了你,你这枚棋子的能量超过了我们的想象,甚至差一点坏了全盘大事,可到了最后你却促成了汪直更加坚决地招安,这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老实说,我很吃惊,也很满意,只有这样的天狼,才有资格接我的位置,以后掌管好锦衣卫。”
天狼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你们不直接来攻击落单的屈彩凤,而是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陆炳哈哈一笑:“一个屈彩凤算什么!土匪婆一个罢了,只会意气用事,根本成不了大事,巫山派真正能威胁到朝廷的,一是他们散布在江南七省的十几万人马,二是那个太祖锦囊,如果只灭了巫山派总舵,不消灭他们的各地分舵,又得不到锦囊,谁知道屈彩凤会不会留下什么后备的后段,让他的余党拿出太祖锦囊作乱呢?!”
天狼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倒过去,强撑着说道:“你,你说什么,你,你是要把巫山派上下无论男女老幼,就连那些妇孺,都要,都要。。。。”
陆炳的眼中杀机尽现:“他们聚众作乱,本就是死罪,天狼,你从来不会站在朝廷,站在皇上的角度考虑问题,这件事我警告了你许多次,可你从来不听,也罢,我不强逼着你参与此事,但也不会让你来坏我的事,所以我这回让你在东南跟汪直和徐海打交道,而不去折腾救援屈彩凤的事,就是不想你陷进去。”
天狼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虎目含泪,连嘴唇都几乎要给咬出血来:“不行,我要救他们,我一定要救屈姑娘!”
陆炳冷冷地说道:“其实我知道,屈彩凤八成是把太祖锦囊的事情告诉了你,所以这回我给你一个面子,我们锦衣卫不出手消灭巫山派,你真的想报仇,就去找你的武当派,少林派吧,呵呵。他们可是这回亲手消灭巫山派的主力。天狼,看着你的小师妹和屈彩凤相互之间你死我活,非死一个 。你会帮谁?”
天狼痛苦地大吼道:“住口,陆炳,你,你不是人,你好毒!”
陆炳哈哈一笑:“毒?天狼,徐林宗和屈彩凤可是夫妻关系,连他都能狠下心来把自己的枕边人亲手送入地狱。你说是谁更毒呢?我告诉你吧,这回是徐阶亲自去的武当,命令徐林宗出头消灭巫山派。徐林宗可以不遵圣命,也可以挣扎纠结于他的那点侠义精神,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不听从他的父命的。”
天狼一想到巫山派后山的那个宁静安宁的村庄,那成千上万的老弱妇孺。那个幸福安稳的世外桃源。心就一阵绞痛:“不会的,不可能的,徐师弟也见过巫山派的大寨,他怎么会忍心,怎么会忍心对这些孤儿寡母下手!”
陆炳冷冷地说道:“武当派只会和伏魔盟的其他各派一起攻破巫山派的总舵,至于那些村寨,则交给魔教和洞庭帮去收拾,脏活儿总得有人来做是不是?这样也能避免他们正邪双方见面。一时忍不住大打出手,反而给屈彩凤机会。哦。对了,现在屈彩凤也知道了总舵有难,正在各地召集分舵的人马回总坛救援呢,天狼,你也懂点兵法,知道严世藩为什么会给她留下这时间吧。”
天狼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好狠的心,这是要,这是要一次把整个巫山派各地的势力一网打尽,这样,这样其他各寨都会轻易攻破!”
陆炳点了点头:“不错,若是各寨据险死守,那朝廷剿灭又要费不少力气,可若是精兵强将都在这回随着巫山派总舵一网打尽,那消灭各地贼寇就会轻松得多,天狼,如果你在严世藩和徐林宗的位置上,也会这样做的吧。”
天狼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陆炳的话是那么地残酷,却又是那样地真实,于情于理,武当都没有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消灭巫山派的理由,就是换了自己,若不是和屈彩凤有如此亲密的关系,只凭以前巫山派在落月峡对正派联军做的事情,灭他们一万次也不会有丝毫犹豫的。
陆炳的话如二月的寒风一样冷冷地灌进了天狼的耳朵里:“天狼 ,识时务者为俊杰,今天我跟你说这么多,就是要你明白一件事,跟朝廷,跟皇上一条心的,自然能有个好的结果,而反过来自立为王,聚众叛乱的,无论是否回头,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那就是被朝廷以各种手段分化瓦解,最后彻底消灭。徐林宗已经放下了他的原则,跟自己的仇家严世藩合作,武当也能和魔教暂时联手一回共破巫山派,你以往坚持的那些信念,就跟你和沐兰湘那曾经山盟海誓的爱情一样,早就随风而去,一钱不值。”
陆炳越说越激动,上前一个箭步,把半跪倒在地上的天狼一把拉起,纠着他的前襟,厉声喝道:“天狼,睁开你的双眼吧,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弱肉强食,虎狼成群,想要不被人摆布,不当人棋子,只有掌握绝对的权力,你那套无用的道德观,只能去骗骗涉世未深的小孩子。”
“只有心狠手辣,血冷心硬,才能在这个世道上存活下来 ,这个世上除了你的亲人,没有人会真心地对你好,上天眷顾你,给你这身傲视天下的武功,给了你这么聪明的头脑,就是要你做一番大事业的,只要丢掉你那点可怜的善恶观,血冷心硬,不择手段,你一定可以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天狼冷冷地看着陆炳的双眼,他能感受到陆炳嘴里喷出的热气吹拂着自己的脸,而那副状若癫狂的表情,是他认识陆炳以来的第一次,他很清楚,这个铁一样的男人今天才是第一次卸下自己的面具,毫无保留地把内心里所有的想法向自己灌输。
可是天狼还是用力地推开了陆炳的手,倔强地说道:“血冷心硬?不择手段?陆炳,如果我对你也用上心机,也为了上位要取你的性命,是不是就是你希望我变成的样子?”
陆炳微微一愣,转而怒道:“天狼,你昏了头吗?锦衣卫我是要交给你的,你为何要取我的命?!”
天狼哈哈一笑,声音如泣如诉:“你不是要我血冷心硬吗,不是要我不择手段吗?我若真的到了这一步,还会任你这样愚弄,摆布?你挡着我上位的道,你利用我,只要你在一天,我就不得安宁,我不杀你杀谁?”
陆炳气得一跺脚:“你小子是不是脑子气糊涂了!我说过要把凤舞嫁给你,到时候不止是你的上司,更是你的岳父,就这样你还要连我都杀?”
天狼的双目尽赤,吼道:“你们父女一直都是在利用我,凤舞说爱我,又能有几分是真心?我早就答应了你去过双屿岛后会娶她,即使是这样你们还是不肯和我说真话,直到现在你才告诉我一切,就跟那个永远不敢在我面前摘下面具的凤舞一样,我已经再不会信你们父女了,这个世上,只有屈彩凤是没有骗过我的,也是我现在唯一想要保护的人!陆炳,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变成你这样的人,就算是死,我也会守护我心中的道义,保护我要保护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