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的同时,那枚手雷爆炸开来,弹片四射,与此同时,灼热的气浪和冲击波向四周扩散,夏文杰连同被他挡在身前的那具尸体被一同横着推了出去,力量之大,让夏文杰觉得自己就像被一辆奔驰中的火车撞到,身子紧贴地面,滑出玉米地,摔落到外面的空地当中。
夏文杰平躺在草丛中,一时间,大脑完全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恢复意识,目光也渐渐有了焦距,他双手支在地上,咧着嘴,艰难地坐起身,而后又甩了甩混浆浆的脑袋,定睛细看,发现自己竟然被刚才那颗手雷炸甩出玉米地两米多远,他目光一偏,又看向倒在自己身旁的尸体,那具尸体的模样现在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脸上、身上被已被烧得漆黑发焦,冒着青烟,而且还插满了大大小小的弹片,不难想象,刚才如果夏文杰的反应或者动作再稍慢一点,没有把尸体挡在自己身前,那么他此时的下场已和这具尸体一模一样了。
他吞了口吐沫,暗道一声好险,使出浑身的力气,缓慢地从地上站起身,当他站直身躯后,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酸疼的,整个人像是要被活生生撕开似的。
那么坚强的夏文杰也忍不住低低地****了一声,他深深吸了口气,看到玉米地里没有歹徒冲出来,随即转过身形,一瘸一拐地然向前方的市场走去。
刚才歹徒的疯狂开枪扫射,以及手雷的爆炸,使得附近围观的人们早已跑得一干二静,如此一来倒也没人挡夏文杰的路了,也不用再担心有便装的歹徒混在人群里向自己打黑枪。
他举步维艰地走过空地,不足二十米的距离,对于此时的夏文杰而言就如同走完二十公里似的,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他的额头不断滴落下来。
终于进入市场里,他向四周环视,目光所及之处,要么是慌乱逃窜的民众,要么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蔬果摊位,哪里还有李震山和田丽洁的身形。
夏文杰横移了几部,身子摇摇晃晃地倚靠住一个摊位的货架,弯下腰身,连喘粗气,只歇息了一两分钟,感觉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他重新站直身躯,向前方慌乱的人群走去。
他是按照自己的思维来推断的,如果他是李震山或者田丽洁,不管躲在多么安全的地方,现在肯定要冲出来随着人群一同往外跑,先脱离险境再说,所以按照他的猜测,李震山和田丽洁十有八九是在前方的人群里。
不过李震山和田丽洁都不是夏文杰,后者的思维方式也无法套用在他二人身上。李震山和田丽洁此时就躲藏在一座蔬菜货架的底下,虽然有无数的人群从他们的面前跑过,但两人根本就没敢出去。李震山还好点,至少还算镇定,田丽洁则是脸色惨白,蹲在货架下面的身躯都在突突地哆嗦着。
她的抖动使得整个货架都在微微地震颤,普通人此时只顾着逃命,根本注意不到这样的细节,不过有一名青年在路边他们所在的这座货架时,本来人已经过去了,可没走出几步,他猛然停下脚步,站在原来眨了眨眼睛,又一步步地退了回来,而后他低下头,弯着腰身,看向货架底下,正好和下面的李震山、田丽洁六目相对。
突然看到一个人的脑袋伸进来,田丽洁吓得惊叫出声,身子本能地向后缩,李震山亦是脸色顿变,两眼充满戒备,直勾勾地看向对方。
青年的目光在李震山和田丽洁的脸上扫了扫,接着,他一咧嘴笑了,说道:“我不是坏人,你俩不用怕,现在这里很危险,大家都跑了,你俩怎么不跑呢?”
这时候,李震山和田丽洁也看清楚了青年的模样,很庆幸,他不是维族人,而是典型的南方人长相,皮肤略黑,脸颊也消瘦,眉清目秀,与北方人的粗犷比起来要斯文许多。
没等李震山和田丽洁说话,那青年主动伸出手来,说道:“出来吧,我有车,我送你们出去!”
听闻他的话,田丽洁顿露喜色,刚想去拉青年的手钻出货架,不过李震山扯住她的衣服,制止住她的动作,同时对青年说道:“我们躲在这里就好,你走你的吧!”
青年面色一正,说道:“你们没有听到枪声和爆炸声吗?如果再不走,等歹徒们过来,被他们发现,可就谁都救不了你们了!”
田丽洁不由自主地打个冷战,然后向身旁的李震山连连点头,声音颤抖地说道:“是……是啊,主任,我们……我们还是跟他一起走吧,他……他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