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杰缓缓走到雅歌的身边,看着房门,又顿了片刻,抬起手来,向前推了一下。随着他的推动,房门打开,夏文杰和雅歌的脸色也越加凝重。
客房的房门是自动上锁的,现在一推就开,说明已有人破坏了门锁,闯入房间里了。房门只开了一半,夏文杰猛然抬起腿来,一脚把半开的房门彻底踹开,而后箭步冲进房间内。
怕他有失,雅歌也急忙跟了进来,当她和夏文杰穿过玄关,冲到房间里,向前一瞧,二人同是一怔。此时,床铺上有两个人,一位是胡彬彬,另一位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
昏迷未醒的胡彬彬被那个少年拉坐在床上,他自己则躲在胡彬彬的身后,一只手死死抓着她的肩膀,支撑住她的身子,另只手里则握着一把手枪,枪口正顶着胡彬彬的太阳穴上,只是他持枪的手正在突突地哆嗦个不停,年轻的脸庞也布满了汗珠子,脸色苍白得像纸似的。
看他的样貌,应该也是维族人,由于五官深刻的关系,看上去的年龄会比实际年龄稍大一些,他可能连十七、八岁都不到。
见到夏文杰和雅歌突然冲进啦,他惊恐地瞪大双眼,身子哆嗦得更加厉害,用生硬的汉语尖声大叫道:“别过来,再……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其实,枪手们并不知道胡彬彬和夏文杰之间的关系,不然的话,他们早就把胡彬彬从房间里拉出来,直接用她来要挟夏文杰就范了。
胡彬彬是被三唑仑迷昏的,在她的身上,枪手们也有嗅到了三唑仑的味道,这种迷药他们以前经常使用,非常熟悉,通过地狱犬在她身上使用三唑仑这一点,枪手们自然而然地认定她不是地狱犬的人,而是个被地狱犬绑架来的,从某种程度上讲,地狱犬迷昏了胡彬彬,反而还间接地救了她一条命。
看到躲在胡彬彬身后的维族少年,夏文杰停下脚步,凌厉的目光在他脸上扫动,幽幽说道:“放开她,我可以放你走。”
少年吞了口唾沫,充满惊恐之色的目光在夏文杰和雅歌的身上扫来扫去,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相信你的话……”
说话时,因为过度紧张的关系,他的手指不知不觉地扣紧手枪扳机,夏文杰甚至能听到手枪内弹簧拉紧的嘎嘎声。
他把持枪的手猛地向上一举,然后将手中枪慢慢放到一旁的桌台上,说道:“这样,你总可以相信我了吧?”
见他把手中枪放下,少年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扣紧扳机的手指也随之松了松。他边喘着粗气边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是被逼过来的,我不想杀人,是……是他们逼我过来的……”
看得出来!这个少年的年纪实在太小了,或许只有十五六岁而已,正是该上初中的年龄,夏文杰想不明白东伊运的枪手为什么会把这么一个半大孩子也带过来。
他理解地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他向少年摆摆手,柔声说道:“我知道你是被逼来的,不过,你得先把枪放下,万一走火,误伤到她,你可就真的走不出这里了。”
少年人身子一震,先看看夏文杰,再瞧瞧自己手里的枪,他手掌哆哆嗦嗦地把手枪向下放去,与此同时,他的鼻涕眼泪忍不住一并流淌出来,哽咽着颤声说道:“我是不想来的,真……真的是他们逼我来……”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在这个时候,夏文杰的身后突然穿出扑的一声轻响,再看着名少年,仿佛被人迎面击了一记重拳似的,身子向后一震,眼眶里还蒙着一层泪水,脸上还保留着惊恐和无助,但在他的眉心上已然多出一个鲜红的圆圆斑点。血,顺着他眉心处的斑点汩汩流淌下来,越流越多,顺着他鼻梁的两侧滴滴答答地落在洁白的被单上。
扑通!
少年的尸体直挺挺地从床铺上翻了下去,连带着,被他抓住肩头的胡彬彬也一并摔到床下。在他俩摔下去的同时,雅歌提着冒着青烟的手枪箭步跃过床铺,跳到二人倒地的那一侧,紧接着,她把胡彬彬从地上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到床铺上,将她从头到脚地检查一遍,然后抬头对夏文杰说道:“犬首,胡小姐没有受伤!”
夏文杰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半晌没做出反应。
他很难评价雅歌这干脆利落的一枪是对还是错,对方已经示弱,已经放下武器,她实在没有必要把对方打死,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又确实不能就这么把对方放走,说起来他自己的内心也是充满着矛盾。他走到床侧,低头看着少年的尸体,心里即感无力又感心痛,他还只是个孩子而已,应该在学校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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