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的柯卫煌、严拜、林辉三人进入审讯室。在审讯室里被关了整整一下午,憋得快要发疯的那名青年警察见到终于有人进来了,精神一振,急忙抬头看去。
夏文杰四人只瞥了他一眼,而后,他随意地拉了把椅子坐下,柯卫煌三人则分站在四周,一个个端着肩膀,斜靠着墙壁,冷眼瞄着青年警察。
“你叫什么名字?”夏文杰有拿到青年警察的档案,他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边随意地翻看一边开口问道。
“我……我叫周树荣。”
“二十三岁?”
“是……是的,我……我去年刚从警校毕业……”青年警察脸色苍白,连连点头,说话时又不停地环顾四周,怯生生地看向柯卫煌三人。
夏文杰将他的档案从头到尾大致翻看了一遍,然后合拢,用档案夹轻轻敲着大腿,挑起目光,看向周树荣,说道:“说说你当时开枪杀人的情况吧!”
“我……我不是故意开枪杀人的,是……是因为枪走火了……”
“如果你当时不拔枪的话,枪又怎么可能会走火呢?”夏文杰笑问道。
“当……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周树荣声音颤抖着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讲述一遍,最后,他说道:“我……当时太紧张了,是……是不小心勾动的扳机……”
夏文杰暗暗点头,周树荣是有过错的地方,但也是有情可愿的,如果死的是其他人,他肯定会站在周树荣这一边,毕竟做警察也不容易,随时随地都可能面临着危险,提前开枪,以保障自己的安全为优先考虑也没什么错,但是这次死的人是阿木格,必须得有个人来承担责任。虽说阿木格是被周树荣直接打死的,但在夏文杰看来,他还不够资格来承担责任,他只是只小虾米而已。
“据我所知,当时下令拔枪的人是管戴,下令开枪的人也是管戴,周树荣,当时的情况是这样吗?”夏文杰慢悠悠地柔声问道。
周树荣脸色一变,急忙摇头,说道:“不……不是的,管局没有下令拔枪,更没有下令开枪,确实……确实是我不小心走了火。”
夏文杰欠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又把下面的椅子向前拉了拉,贴近周树荣,小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的事有多大,是杀人罪,就算从轻判的话,也是误杀罪,一旦被定了罪,以后你非但做不成警察,恐怕还要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监狱中度过。监狱里有多恐怖,你应该有所耳闻,尤其像你这种做过警察的人,落到那些犯人手里,下场可是不堪设想的。”
周树荣激灵灵打个冷战,冷汗顺着他的额头、面颊流淌下来,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没有杀人,是他们袭警在先,我……我才开的枪,这……这是正当防卫……”
“被你杀的那个人手里有武器吗?”
“没……没有……”
“那么袭警的人是他吗?”
“不……也不是……”周树荣神色一黯,脑袋下意识地缓缓垂下了下去。
“他既没有袭警,也没有持武器,你却一枪把他打死了,这不算杀人又算什么?”
夏文杰身子前倾,脑袋贴近周树荣,幽幽说道:“你要记住,这件事不是你一名新入职的小小警员能承担得起的。”
他的话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而且他也明确地给出了线索。他再次问道:“当时下令开枪的人到底是不是管戴?”
周树荣眼巴巴地看着夏文杰,眼圈一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颤巍巍地说道:“管局……管局确实没命令我们开枪啊……”
唉!夏文杰暗叹口气,朽木不可雕也!他已经暗示得这么明显了,引导的这么明显了,可周树荣简直是木头疙瘩脑袋,一窍不通。
他深吸口气,拍拍周树荣的大腿,柔声说道:“当时确实是管戴下令开的枪,你只是一时忘记了,你再好好想想吧!”说话之间,夏文杰站起身形,向外走去。
“领导……领导,你……你先等一等!”
夏文杰停下脚步,头也没回地问道:“你想起什么了吗?”
“管局,真的没有下令开枪啊,领导,你的消息是错的……”
不等他说完,夏文杰已扑哧一声笑了,微微摇了摇头,对一旁的柯卫煌说道:“卫煌,接下来就麻烦你来审吧,我有些累了,先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