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渔本来洗完澡,还准备给么么也拿水洗一下。这会子听到小哥哥被抓的消息,立刻心急地拿着毛巾边擦头发往外跑,边问,“为什么抓我哥?”
郭庆家的小嫂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朱渔回头喊一声,“别愣着,么么,走!”
么么“嗷呜”一声跟出去。你倒是洗干净了,我呢我呢?远远的,朱渔就听到郭氏跳脚骂,“还不是为了那个小妖精!竟然当逃兵,不抓他抓哪个!听说那小妖精给找回来了?出来!郭庆家的,你把那傻子给我放出来!我要把这傻子拿去卖了换俩钱,省得她祸害
我儿子!”
一声“嗷呜”长啸之后,一个湿发少女身着奇怪装束,脚蹬皮质军靴,带着一只灰不溜秋的大猫走出来。
“咦,这不就是郭小六捡回来那傻姑娘么?”
“怎么长高了?看着不像啊。”
的确看着不像。之前朱渔的肉身是个痴痴傻傻的姑娘,行尸走肉般,谁拉着去哪里,她就去哪里。背不直,总低着头,垂着脑袋,整个骨头架子很垮。
现在就不同。朱渔魂归梦醒,精气神全回来了。
她170的个头在女子中本来就算高的,加上站得笔直,抬头挺胸,军人特有的站姿,竟让人立时感到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说谁傻?”讲话也是那么简洁有力,不带一点拐弯。她眼睛明亮清澈之至,看向郭氏时,陡然凝成一道凌厉的视线,一字一顿,缓重的语气,“怎么,上次王妃的板子没打够?”
“什么?你说什么?”郭氏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傻丫头会说话了?她说什么?王妃的板子没打够?
王妃的板子!没打够!
竟敢在她面前提王妃的板子!
郭氏是个厉害人,年初被王妃打了板子的事,村里人谁也不敢提。
后来有个小孩不懂事,说了几句“板子”。她以为人家在嘲笑自己,撵到人家里去又嚎又踹,从祖宗三代骂到祖宗八代,几天几夜赖在别人家里痴笑怒骂。
从此再也没人敢在桂花村提“板子”这两个字。
今儿朱渔不止说了板子,还明确说了“王妃的板子”,这不是打她那张老脸吗?
郭氏怒不可遏,表情变幻得好看,从难以置信到面露狰狞,“野丫头,臭丫头!现在不傻了?你吃我郭家的住我郭家的,到底还有没有点良心!”
她越说越激动,冲上来就是一耳光照着朱渔脸上扇去。
“哎哟!”
惨叫的不是朱渔,而是郭氏。
她耳光没打出去,手已被朱渔抓住。
其实朱渔没用多少劲,就把这死老太婆制住了,眉头挑了挑,“打啊!怎么不打了?”
郭氏挣扎,却感觉有只铁钳紧紧把自己的手夹住,这便撒起泼来,“我苦命的儿哟,你捡个恶婆娘回来欺负你老娘哟!”
朱渔想到这毕竟是小哥哥的娘,迟疑片刻,放开手,“你要少作孽,你儿也不会死!现在他死了,你就舒服了!”
她说的儿,自然是郭氏的大儿子,水草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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