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破山河还没碎。再说了,这不耽误你嫁人。”朱渔笑笑,“楚灵,我猜你上次说的是真话。”
所有人都没听懂,包括楚灵在内。
只一瞬,楚灵就反应过来,仿佛心里那点秘密,被人窥探了去。大惊,“王妃别误会,那时说的话,只是为了让人相信,王妃的确是属下掳走。”
对于楚灵姐妹俩都喜欢王爷,朱渔其实心里是清楚的。
她笑嘻嘻看着楚灵清淡的眉目,还想说什么,却又觉得再探下去,有点残忍,含糊道,“好吧,下一个下一个……”
那夜,大家玩到很晚才散。
朱渔喝了许多酒,抱着王爷的信上床。
偷偷撕开,字全是重影:明安吾妻……
“我不是明安。”朱渔眼皮耷拉下来,心好伤,“不是!不是明安……吾妻就吾妻,还明安……你不叫明安会死么?”
珍珠和珊瑚替明安公主脱鞋,对视一眼,“公主喝醉了,尽说胡话。她说她不是明安呢!”
珊瑚也笑,“咱们王爷最喜欢叫‘明安明安’,我都听见过好几次。”
朱渔哭唧唧,“我讨厌你,连城!你不要老叫我明安嘛!不要叫明安……”
珍珠拧来湿毛巾替公主擦脸,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又将王爷的信从她手中拿过来叠好。
叠的时候,信末尾那只鲜活的狗被珍珠瞟到了。狗的后面打了个问号,珍珠笑起来,“王爷只要遇到明安公主,就会变得……”
“变得怎样?”珊瑚不解。
珍珠想了半天,“变得幼稚。”
朱渔猛地坐起,瞪着大眼睛,“谁!谁幼稚!信!我的信呢?”
珍珠忙把叠好的信给她。
朱渔这才把信捂在胸口,然后像僵尸一样砰地往后倒,又睡着了。
梦里一片白,漫山遍野的白。
一对脚印,两对脚印,直直延伸至远方。
很快,风雪肆虐,将串串脚印盖住,了无痕迹。
一个年轻的声音,“妹子,你忍忍啊!哥哥给你打只野鸡!”
没有人回应。
那人又道,“妹子,冷不冷?哥哥这棉袄给你穿,哥哥不冷。”
“妹子,哥哥冷,快冷死了……哥哥穿会棉袄行不?”
朱渔在梦里,看到两个背影。
一个是肩宽背阔的男子,另一个背影显然就是那个“妹子”。
梦境一晃,切换了地图。
一个女声那么急切,“救我!救我!救我!”
朱渔全身一颤,那声音有些熟悉。
是谁呢?她竟想不起来,只觉得特别熟悉,是一种到骨子里的熟悉。
“救我!救我!救我!”那人还在喊。
朱渔循声而去,看到一个人,顿时吓得手脚冰凉。
她终于知道那声音为什么熟悉,甚至熟悉到骨子里。
因为那人就是她自己!
她看见自己被压在雷峰塔底,露出半个脑袋来。眉是那么英气,眼珠是那样狡黠,连招手都带着一种鬼机灵的劲儿,“嘿!救我!救我!救我!明安,你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