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抬眼仔细一瞧,果真是一等一的好马。既说得出赵帮主的名号,量这小妇人也不敢诓他。
朱渔察言观色,觉得这谎算是圆过去了。
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步难。这还没出门呢,竟然在自家密林中遇到了恶人。
朱渔低着头,十足一个狼狈的妇道人家,哼哼唧唧没个完,“好宝宝!别哭啊别哭!娘亲很快就会找到路回家的,宝宝别哭哦……”
连夜哪里肯听话,又被亲娘掐一爪,哭得好委屈,“啊呜,啊呜,啊呜……”
黑衣男子急着寻出林子的路,带着一列白衣人扬长而去。
只是转一转,没多久又转到了朱渔这里。
这群人有些沉不住气,喊爹骂娘的,直把荆北王爷家祖宗的祖宗问候个遍。
当黑衣男子和白衣人第六次路过她们面前时,朱渔终于从只言片语中搞懂,原来这些人是想对王爷不利。
原本她和珍珠还一心盼着王爷来救,现在反倒希望千万别来。
“咦……”朱渔猛地抬头,耳朵动了动,“珍珠,你听到声音了没?”
珍珠仔细听,半晌才道,“没有声音啊。”
“有,是王爷来了。”朱渔曾仔细辨认过白马束风的马蹄声,就算混在一堆杂乱无章的马蹄声中,也一样能准确识别。
同一时间,正在火上烤鸟吃的黑衣男子也站了起来,低声道,“灭火,有人来了!”
刚才还熊熊燃烧的火堆立刻熄灭,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烤鸟肉味儿。
朱渔心道坏了,王爷在明,刺客在暗,这要吃大亏。她悄悄叮嘱珍珠带着连夜在密林深处躲好,自己则翻身上马,狠狠一鞭打在21屁股上。
21横冲直撞,发出一声声长嘶……
话说几个时辰前,王妃与赵帮主赛马出了岔子,带着婢女珍珠和小王爷连夜从梅西庄园后山出去的消息,由马倌报了福央总管。
福央总管见王爷正在秘密接见袁大人,便悄悄支了秦免带着大批侍卫由后山去追。
结果秦免等人无功而返。
王爷最终还是知道了这个消息,脸黑得像锅底。他想起来了,为什么明安公主没有直接走掉,分明就是因为他带走了她的儿子。
那些风雪中扑面而来的温存,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都只是他一个人的想象。
就算她从背后那样柔情蜜意地抱紧他,也只是为了麻痹他,为今天跑路做准备。
谁会想到她大年初一会与情郎远走高飞?
她明明一副安居乐业,要跟他一生一世的样子。
他大意了!
胸中充满愤怒,好似真的被这一男一女给骗了给耍了给糊弄了!
一个是他全心全意对待的发妻,另一个是他亲手救回来的仇敌。
他跟那个人,何止是家仇,根本就是国恨!
他当时就应该看着云天去死!他想起来了,他的全名叫卓云天!一个连名字都不敢用全的懦夫,到底在逃避什么?又懂得什么是感恩戴德?
连城发誓,明安公主生是他的人,死也得是他的鬼!绝不能让她跟卓云天双宿双栖!绝不!
天地是白的,束风是白的,只有荆北王爷的黑色披风在苍茫大雪中狂肆飞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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