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脾气禀性有了了解,知道皇上不喜奢华,只看心意。于是,写首诗词,画幅书画,或者献上些有寓意的小玩艺儿,只要不是太贵重,朱永兴倒也笑纳了群臣的这番心意。
如此一来一往,谈笑几句,也增加了君臣之间的亲近,拉近了关系。朱永兴本就比较随和,又不以官阶取人,这让很多低品官员感到如沐春风。
“皇兄身体不好,怎地还劳顿一回?”朱永兴对鲁王朱以海的到来感到挺意外,不过看他的脸色,倒没有什么大病的样子。
“劳万岁挂念了。臣在这里恭祝陛下万寿金安。”鲁王朱以海的哮喘确实有好转,借着这次拜寿,他还是有别的目的。主要是向朱永兴讨个底。
缅甸送回永历君臣的消息已经加紧送到,主管宗人府的鲁王朱以海知道又有些宗室要归他管理了,特别是永历,他不清楚朱永兴是个什么意思,所以才来试探。
朱永兴差不多猜到了鲁王朱以海的来意,这么多人在场。他也不好多说,便慰勉几句,平身赐座。
从目前的状况来说,明军节节胜利,牢牢把握着战略的主动权。虽然在物资方面有些吃紧,但已经渡过了最困难的时期。江南秋收后,再加上湄公、河仙、海南等地的最后一季粮食,缓解是可以预期的乐观。
而从缅甸接回了永历,也算是解决了一块心病。几乎没有人觉得懦弱的永历会向朱永兴发起挑战,也就不视其为破坏稳定的因素。换而言之,永历将与英宗一样,是禁是囚,也只在朱永兴一念之间,而不必担心会引起旧臣的内乱。
封建的君臣纲常便是如此,朱永兴登大宝,正大位。便已经可以把什么血缘亲疏等不利条件全部掩盖起来,做臣子的自会效忠龙椅上的皇帝。至于百姓。则更加实际,谁给他们安定的生活,谁放宽了赋税徭役,谁就是好皇帝。
从各方面来估量,朱永兴并不担心永历,却担心所谓的那些“忠臣”。比如沐国公,对永历的忠诚无可指摘,却是最易误事的“忠臣”。永历自己是不会生出争位之心的,除非有人推着,有人逼着。而沐天波便可能是其中之一。
所以,朱永兴要将永历和那些旧臣分离开来,对永历可以宽松,对某些“忠臣”却要严加监视看管。
但鲁王朱以海等人不清楚,按照传统,即便是看起来没有威胁,但只要有一丝这个可能,比如英宗,景泰帝可是严防死守,没有一点放松警惕,甚至可以称之为苛刻虐待。所以,在对永历的安置问题上,谁也不敢擅专,就等着朱永兴定下章程。
其实派郑昭仁前往滇缅明军时,朱永兴便已经有了安排,只是那时候还未接回永历,只是计划中的事情。
“嗯,你叫胡远,是刑部的,朕曾见过你一面,杭州的那场官司断得不错,合情合法。”朱永兴记性甚好,这个刑部员外郎的小官他也能开口叫出来。
这个叫胡远的官员,见皇帝竟然还认得他,简直是受宠若惊,连忙躬身回答:“启奏陛下,微臣正是胡远,得蒙圣上夸奖,微臣惶恐。“
“不必惶恐。”朱永兴摆了摆手,说道:“这件案子审结,算是立了个标准,对日后大有益处。哼哼,还饱读诗书、通晓大义呢,先是逼着一个黄花闺女过门冲喜,儿子死了,还要结鬼亲,简直是狗屁不通,丧尽天良。朕已除了那刘家缙绅之籍,以儆效尤。”
“万岁英明。”胡远赶紧恭维道:“刘家仗势欺人,必要严惩。且所言所行亦不合乎圣人之言、仁恕之道。”
“嗯,族权、法权之争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刑部的责任重大,你好生去做,朕看好你。”朱永兴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旁边的女官将赏赐之物颁给胡远。
在封建社会,虽然等级制、世卿制被官僚制度和郡县制度所代替,使得宗法制度不再直接表现为国家的政治制度,但它的基本精神和原则,却被继承下来,并得到广泛深入地发展。
而封建统治者从长期的统治经验中,认识到父权、族权对于维护统治所具有的特殊作用,而力图把巩固封建国家的任务落实到家庭,通过千支万系的家族、宗族组织来约束和控制广大劳动人民。因此,通常会在法律上赋予家长、族长以统治家庭成员的种种特权。
但朱永兴对此却不认可,因为他的长远目标是使中国从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社会迈进,这是历史的发展规律,并不是他的什么奇思妙想。所以,父权、族权便成为了他建立法制社会的阻碍,必须加以弱化和消除。
在胡远所审结的这起有关婚姻的案件中,既有族权,又有父权,还有女权,交织在一起。能够顶着传统世俗的压力,用符合朱永兴的价值观来断案,得到朱永兴的赞赏也就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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