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帮您背清白箱?”
贺六点点头:“嗯。”
一行人进得西苑,来到内阁值房。
内阁三阁老、六十一名内阁行走已经恭候在值房之中。
首辅赵志皋朝着贺六一拱手:“六爷,您可算来了。”
贺六问:“除了关在诏狱里的那些伺候值房茶水的小太监,所有能进值房的官员都在这儿了么?”
赵志皋点头:“全在这儿了六爷。”
贺六环顾了六十一名内阁行走一圈。他又问赵志皋:“这些人,都是从六部抽调上来的主事、员外郎?”
赵志皋点头:“是,六爷。”
贺六问:“以前装金印的印盒,摆放在哪儿?”
赵志皋指了指右侧的一个书架。书架上放着一个印盒:“就在那儿。”
贺六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是武官,不懂你们内阁的事情。内阁首辅关防大印,和沈次辅的户部尚书大印、张阁老的吏部尚书大印,平日里都放在值房中么?”
次辅沈一贯解释道:“我跟张阁老的尚书大印,各自放在户部、礼部大堂。首辅关防大印,却放在值房中。就在赵首辅的书案上呢。”
贺六摩挲着下巴,先看了看书架上的被盗金印印盒,又走到赵志皋的书案前,看了看首辅印。
他道:“赵首辅,麻烦你带着你的人,先出去。”
内阁诸员、诸行走齐齐退出了值房。
贺六指了指首辅印的印盒,问王之祯:“徒弟,你发现什么蹊跷了么?”
王之祯虽然精明强干,却没有急才,算不得多聪明。
一旁的骆思恭一拍脑瓜:“不对啊师傅!如果说,窃贼盗取叛将金印,是为了栽赃赵首辅。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偷盗首辅印呢?那样不更能置赵首辅于死地?”
贺六笑道:“正是如此。如果当朝首辅丢了印信,必定会让朝廷颜面扫地。到那时,恐怕赵志皋不仅会被罢官革职,还会丢了自己的脑袋!也就是说,窃贼只想让赵首辅丢官,却不想让他掉脑袋!”
贺六说到此,更加怀疑金印被盗案,是张位谋划的!张位昨晚说的很清楚,论私,他是赵志皋的好友,希望他平平安安。论公,他却希望尸位素餐的赵志皋丢官!
贺六问王之祯:“你如今是锦衣卫指挥使。按照锦衣卫监察百官的惯例,你每天都要看六部堂官、五军都督、内阁成员的《言行录》。我问你,这十天来,张位都见过哪些可疑的人?”
王之祯道:“六爷。昨夜张位出了府,我们的耳目将他跟丢了。”
贺六点头:“昨晚他来我府上见了我。除了昨夜呢?”
王之祯侃侃而谈:“这十天,他还见过吏部左侍郎、山东按察使、福建兵备道、运河巡查御史……”
贺六摆摆手:“这些都是官面上的正常来往。我问你的是,他见过哪些可疑的人。”
王之祯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贺六蹙着眉头,凝视着王之祯:“怎么,你对师傅都不说实话了?”
王之祯似乎下定了决心:“张位……前天夜里到我府上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