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六从袖中掏出白笑嫣给他的白丝手帕,展开,覆在了李雪衣的脸上。
李雪衣的衣袖里,有一个信封。
贺六心忖,这信封里应该有李雪衣的遗言。他打开信封,展开信纸。信纸上只有两个字“奇耻”!
贺六摇摇头,心中叹道:是啊,一个堂堂从一品大员家的小姐,出身高贵,天生傲气。最终却嫁给了一个太监,跟一个太监做了几年有名无实的夫妻!说不好听的,李雪衣实际上算是刘大的对食儿!这对李雪衣来说是奇耻大辱!如今傅寒凌边塞领军,做着当世名将戚继光的副手,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她又怎么有颜面去找傅寒凌呢?
老胡拍了拍贺六的肩膀:“这人啊,有时候死了比活着强!李雪衣这姑娘,活着要比死了还痛苦!香风一阵,驾鹤西去,对她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这时候,内阁阁员、刑部尚书李春芳的蓝呢大轿来到了护城河边。
李春芳下轿,三步并作两步,踉踉跄跄的扑倒在了女儿的尸体上:“雪衣,我苦命的女儿啊!”
贺六见状,连忙劝慰李春芳:“李部堂,节哀啊!”
李春芳在朝廷里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可现在,他却咬牙切齿的说道:“刘大,你害死了我的女儿!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贺六心中难受。当初刘大娶李雪衣,还是他贺六给保的媒!李雪衣的死,他亦要负上三分责。
刑部尚书的女儿自挂东南枝,传出去会贻笑大方。贺六高喊一声:“五城兵马司的都给我听好了!李小姐是失足落水而死!明白么?”
五城兵马司的人不是傻子。他们当然明白贺六的意思。北城指挥拱手道:“禀六爷,李小姐的确是失足落水而死!”
李春芳起身,看了看贺六:“贺大人,谢了!唉,求你们再帮帮忙,找个门板,把我家雪衣抬回府里吧!”
贺六命人将李雪衣的尸体抬回李府,他自己则跟老胡回了北镇抚司。
一进门,他便看到北镇抚司内站着刘大!
贺六冷笑一声:“哎呦,这不是司礼监秉笔、提督东厂的刘公公么?刘公公大驾光临,我贺六有失远迎啊!”
贺六说“公公”二字时,故意加重了语气。
刘大是头中山狼,得了志便要猖狂。如今他接了陈宏的位子,重掌了权势,骄横的很。他冷哼一声:“贺六,说话不要带刺儿!我没工夫跟你磨嘴打牙!八天前你命南镇抚司的火铳手,打死东厂二十多人,伤了二十多人。这二十多名受伤的东厂番役,现关押在诏狱之中。我是来接他们走的!”
贺六道:“怪了!司礼监的公公自称都是‘杂家’,您怎么自称是‘我’呢?难道是还不习惯秉笔太监的身份?罢了!我们北镇抚司也很忙,你没工夫跟我抹嘴打牙,我还没工夫跟你胡扯呢!老胡,你去诏狱,把那群东厂的杂碎提出来,交给刘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