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这三张雕琢精致的玉牌上,用细细的线条勾勒出了简陋但却写实的图画——
一个站立的人、一只强壮的牛、一把粗犷的双面斧。
在图画的上下,还有一些细小文字,似乎标注着卡牌的名字、性质、分类以及图画中事物的各项属性数值。
在自己的现实世界里玩过不少桌面游戏的山林,匆匆一瞥间就能大致猜到这卡牌的各种复杂设定。
老实说,很早以前他就从族人那听闻了这类从玉族传过来的卡牌赌博游戏,但那时候近乎扑克牌比大小的简陋游戏并没有引起他多少注意——
越过了奔波求生的阶段后,类似的自娱自乐活动在有了更多空闲时间的族群里堪称繁多,山林对此抱着一份警惕,也仅仅是因为作为其源头的玉族看上去就不是很正常。
但正因为这份公开的异样,山林才会抱着看别人楼塌的心态维持最低程度的关注——过往那些显眼的族群,不都是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的么?
但现在这种情况,要怎么解释?
山林挺直的脊背有些僵硬。
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从飘渺到沉重,从遥远而模糊到触手可及的清晰。
不是正常那种由远及近的声响,而是山林曾经体验过的、异物从灰雾中显现的那种、从巧合逐步走入真实的过渡。
炽热的气流伴随着扯动风箱般的呼吸声冲击在后颈,无法将之无视的山林,打量了一下面前如同连续熬夜般、脸色以肉眼可见速度陷入疲惫与憔悴的鹿米,随后在周围战士略微的恐惧与狂热目光注视下,慢慢站起、转过身来。
一个牛头人身的怪物无声俯视着山林。
比议事堂门扉还高出两倍的身高,强壮坚硬到如同磐石的肌肉,弯曲而锐利的犄角刺向天空,一柄比人还高的双刃重斧如同鸿毛一样被单手提捏着。
炙热的气流在粗重的呼吸声中从牛鼻喷出,在夜晚清冷的空气里泛起阵阵半灰不白的雾气。
没有人注意到,不甚显眼的白雾在流转间出现了跳帧。
在时删空间中间接确认了面前怪物真实性与躯体强度的山林毫不怀疑,这家伙只要挥舞一次利斧,就能把整个议事堂给拆迁了。
鹿米怎么召唤出这怪物的?那种与灰雾相似的感觉,难道谁胆子大到敢利用这个世界的...而且...
精神影响就算了,这牛头怪物还TMD不够显眼?这显眼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写实发展很久突然陷入超现实状况的山林有些迷惑,他看了看旁边那些神情复杂、显然过往已经见过牛头怪的战士们,随后毫不在意的将无防备的后背留给怪物,转回身质问鹿米:
“你召唤出这个怪物,是想杀了我、自己来当首领?”
“不不不,”观察着山林反应,发现对方一丁点紧张与危机感都没有的鹿米连忙摇了摇头,“除了你,谁还有足够的威信来当鹿族的首领?我当首领肯定鹿族就直接分崩离析了。”
顿了顿后,鹿米见山林没有发话,于是继续苦笑道:“再说...我用三要素构筑的幻想精灵‘牛头斧王’虽然很强,但也不可能战胜首领你吧。”
鹿首之强有目共睹...而且不光是纯粹力量强度和作战技巧的问题,划分议事堂内外的屏障并不能完全阻止山林,以山林的威望,只要其成功冲出门喊一嗓子,鹿米基本上也就完蛋了。
山林偏头看了看旁边的战士们,以他过往逐步释放出的力量水平而言,牛头怪只要发挥出符合其体格的力量,配合这队精锐战士其实已经“有机会”斩首他了——只是过往敌人这么做的时候,总会因为差“亿点点”而功亏一篑。
察觉到山林的视线,鹿米主动坦诚道:“我和他们之间通过黑暗游戏制定的契约并没有那么强的约束力,他们只会在一些小细节上配合我,而且效力只此一次,不可能会主动攻击你的。”
“游戏?契约?”山林微微皱眉,随后抱胸轻哼了一声,“所以这就是你的筹码?”
“是的,约定规则、进行游戏、输者向胜者支付代价...”鹿米呵呵笑了声,“我知道,我没有和你对赌的资格,首领你能忍到现在,无非就是因为我这游戏背后的秘密,而这秘密只有参与者才有资格知晓,且参与游戏者无论如何都无法透露出去——这是游戏的基础规则之一。”
山林怔了怔,一时间有些分不清,鹿米是想通过游戏和他达成某种契约谋取好处,还是鹿米想通过这种方式向他透露关于这个游戏的秘密。
人心是非常复杂的东西...从鹿米的经历性格来看,或许两者都有?
“好吧,我承认我对你身上超出我掌控的秘密很感兴趣,所以,你想要从我这赢走什么?”山林眯起了双眼,细细打量着鹿米的神情。
“赢走什么...”鹿米犹豫了一下,随后他叹道,“...游戏双方的筹码必须在某种程度上对等,我若输了,我会告诉首领你所有我知道的东西,那么,如果我赢了...”
鹿米左思右想,似乎没有提前决定好想要首领支付的代价——要说想要首领做的事情,他和他背后代表的那些人想法很多,从物质到权利各种方面都有,但这种程度的契约落到实际上的话...
最后,一脸疲惫的鹿米释然的笑了笑,对山林点头道:“还请首领与我约定,如果你输了的话...
“就去举行‘婚’礼、早生贵子吧...本族的也好,陶族、玉族的也罢,年轻体健、期待配对定礼而成‘家’的女子那么多,你年龄也不小了,赶快选个顺眼的生个儿子出来,可否?”
山林一脸茫然的看着笑的慈祥的鹿米,脑袋里冒出了大大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