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每个人都觉察到贬值,并且开始抛售,就会产生巨大的危机……还有,若是朝廷不慎重,假设打了败仗,预期改变,也会引起金融市场的波动。”
“总而言之一句话,股市和债市,既能放大财富,也能放大危险,臣斗胆建议,还请陛下慎之又慎!比起以往,更要小心谨慎才是!”
柴荣若有所思,渐渐地,也弄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金融游戏,就是个强者愈强的过程……看准了机会,通过杠杆,撬动数倍的财富,用别人的钱,替自己创造价值。
同样的,一旦犯错,风险也会成本加注在自己身上。
个人是如此,朝廷也是如此!
金融游戏可以玩,但是不能沉迷……
“这就好比负重前行,必须慎之又慎。”柴荣精辟地总结道:“那些老朽之臣,断然弄不明白其中的关键,朝中留着他们,也是尸位素餐。朕需要更精明能干的臣子,替朕把江山管好!”
皇帝陛下的一句话,等于给朝廷的新陈代谢定了调子。
从户部回来,范质很快就上书请辞,而且还是一口气连着上了七道书,言辞之恳切,异乎寻常。
柴荣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要给老臣一点面子,毕竟是郭威留给自己的人,一口气都给打下去了,也太不近人情。
柴荣加范质为齐国公,太师,洛阳留守……一句话,让老相公去洛阳养老。
范质当即谢恩请辞,离开了京城,前往洛阳,颐养天年。
范质一走,整个朝局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很多人都以为叶华会趁势接下首相,完成出将入相的壮举。
只不过令人意外的是首相之位落到了王朴手里!
作为柴荣信任的谋主,王朴在河东历练多年,政绩卓著,加之他为官清廉,能力出众,当首相也算是众望所归。
只不过在王朴上任之前,他给柴荣上了一道奏疏,王朴认为既然废了政事堂,就不该以宰相称呼。
内阁大学士,主要是辅政君王,为了突出辅弼之意。王朴建议改称首相为“首辅”,次相为“次辅”,其余诸公为“群辅”。
王朴的建议,得到了柴荣的批准。
皇帝陛下在受权的大路上,又迈出了结结实实的一步!
值得一提的是还有一个人入阁了,那就是原来的翰林学士,当下的礼部左侍郎李肆,他接了国史馆大学士,主抓教育问题。
这个安排非常出人预料,李肆这家伙是冯道的学生,叶华的师兄,但是他为人狂傲乖张,才华是有,但是毒舌一条,除了少数几个人,谁也看不起,甚至功名之心也不强烈,别人都升官,唯独他原地踏步,也不在乎。
能升任礼部左侍郎,还是因为礼部出了科举大案,原来的几个人被清理了,李肆才勉强接任。
谁能想到,刚刚接任没几天,就一跃入阁。
服气李肆的人实在是不多。
可偏偏呢,敢攻击李肆的也不多。
就在这种怪异的氛围之下,李肆宣麻拜相!
“圣人提拔我入阁,无非是两件事情,其一呢,是接替王溥王相公,把儒学改革的事情做好,其二,是革新教育……且不说天文历法,算术医学,这些年冒出来的冶金,武器,机械,金融,这些学科,传统的读书人都一无所知!”
李肆很尖锐道:“十年寒窗,结果学得都是没用的东西,他们也够可怜的!”
其实教育改革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周学堂摆在那里,可问题是想弄新式的学校,去哪找那么多精通新学问的老师?
经过了这些年的准备,大周学堂培养了数以万计的新人,加上睢阳书院,还有幽州,江宁,洛阳,长安,扬州,苏州这些地方的府学,人才算是马马虎虎能应付了。
“现在就剩下一个难题了,要看朝廷能给我多少钱了。”
“你想要多少呢?”叶华随口问道。
李肆想了半天,“光是度支部,最少要拿出两千万贯才行!”李肆并不是很确定,朝廷能不能拿得出钱。
“哈哈哈,这没有问题,我和王相公谈了,他的意思是用在教育上,再多也不嫌多,他计划是拿出三千万贯!”
“什么?”李肆惊得跳起来,“真的这么多?朝廷刚刚不还闹亏空吗?听说都没钱赏赐将士了。”
叶华白了他一眼,“这都多少年前的黄历了,你不关心股市吗?”
李肆两手一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上就没超过一贯钱!别说玩股票了,就连几年前养的画眉都弃暗投明了,嫌弃我太穷了!”
每次看到李肆,叶华都挺庆幸的,至少符三比折氏开明多了。“你穷不穷我不管,学校别穷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