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守礼那样,仗着权势为非作歹,给皇帝脸上抹黑。
尤其是军需军粮的事情,更不能打折扣,甚至赔钱都要干。
他们符家靠着两条腿走路,一个是上面的皇帝,一个是军中的丘八,把这两头伺候好了,符家就能高枕无忧。
至于赔的那点钱,自有别的办法,十倍百倍补回来。
当然了,从账目上看,就是符家为了朝廷背黑锅,不惜毁家纾难,支援幽州的战斗,也着实感人!
“抵押出去了?”赵普继续追问:“你们抵押给谁了,还有,现在呢,这两处庄园哪去了?”
“我,我……”符昭愿欲言又止。
符昭寿憋不住了,他哭道:“二哥,你就别扛着了,说出去也没什么丢人的!”
符昭愿气得扭过头,不吱声。
赵普一拍桌子,“符昭寿,你说,田庄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陛下调动大军,攻击河东,急需军粮,我们私自做主,把田庄给卖了。扣掉之前的借款,筹措了五万贯,都用来运送军粮了。我二哥不让说,这事就连我爹都不知道。我们打量着等赚了钱,再把田庄买回来,将窟窿堵上,谁知道还没等钱回来,我们就被抓了起来,事情就是这样!”
赵普道:“按照你们所言,是陛下出征河东的时候,也就是说,是在三个月之前,你们就把田庄给卖了?”
“是四个多月!陛下还没离开幽州,我们就已经准备了。不然临时想卖,就算降价也没人能接手!”
赵普皱着眉头道:“那也就是说,秋汛发生之前,田庄就不是你们符家的了?”
符昭愿很不情愿点头,“赵大人,既然话说到了这份上,我就实说了,你去查吧!符家在两京的地产庄园,早就一点不剩了。我三妹拿出那么多钱,去购买战争债券。她赚了钱,就让家里把钱都投到幽州,现在拿下了河东,又要变卖幽州的资产,去投资河东!我们家不容易,陛下打到哪,我们的钱就要跟着到哪!只有钱下去了,市面才能繁荣,老百姓才能有口吃的,地方安稳了,才算是真正打赢了!”
符昭愿哀叹道:“我们这个皇亲国戚,当得真是亏!什么都没捞着,光捡了一身骂!事到如今,我也不提陛下瞒着,也不给那帮人扛着……在滑州以北,黄河岸边,有谁的田产,我一清二楚!不管有谁的,就是没有我们符家的!”
赵普深深吸口气,“你既然这么说,可愿意把名单交出来?”
“交就交,谁怕谁!”
说着,符昭愿伸手接过纸笔,刷刷点点,写了十几个名字,“赵大人,你按照上面的人去查吧!只有漏网的,没有冤枉的!”
赵普接过了名单,直接塞进了怀里。
他手里捧着一些卷宗,向叶华和范质道:“两位国舅所言,跟我查到的情况,大同小异,我现在就要去抓人取证,无论如何,都要把黄河决堤的事情查清楚!”
叶华深深一躬,“赵大人,拜托了!”
“请侯爷放心,请范相公放心!”
他扭头要走,叶华又道:“赵大人,从我帐下拨五百骠骑卫,你再去叫上绣衣使者,谁敢阻挠办案,立刻就地正法!”
赵普眉头挑动,心里头嘭嘭乱跳!
这是要干一把大的了!
也罢,你们这次把我赵普也牵连进去,如果不赶快洗刷冤屈,一辈子背上恶名,还怎么进入政事堂!
赵普抱拳告辞。
他走了就剩下叶华和范质,老范此时已经是长吁短叹,不停摇头。
完了,符家洗白了,有些人就要倒霉了!
“侯爷,两位国舅受惊了,请他们回府吧!”
这时候符昭寿还来了劲儿,摇着头道:“不回,我们就是不回去!”
符昭愿也道:“案子还在清查,没有还我们清白,绝不回府!我们就在大牢里住着了!”
这俩小子耍起了无赖,还真有乃父之风。
叶华暗中偷笑,可脸上却无比严肃,他正色道:“范相公,案子弄成这样,让他们拍拍屁股就回去了,还有没有王法可言?为朝廷分忧,替陛下蒙羞,就这么个下场?你让全天下人,该是何等寒心?”
范质被问得哑口无言!
叶华沉吟道:“两位国舅就暂时住在牢里,派一百骠骑卫,把他们好好保护起来,省得有人狗急跳墙,暗害国舅!”
叶华说完,又对着范质正色道:“范相公,咱们该立刻面见陛下,把事情向陛下奏明,请圣人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