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的消息一点也没打探出来,只是他面上却毫无恼怒之色,反而对宁祁的欣赏更加深了几分。
酒过三巡之后,白乐天喝得红光满面,他带着几分醉意向宁祁笑道:“只是饮酒太过单调无趣,今日安排了些助兴的节目,贤侄不妨一观。”说罢,击掌三声,丝竹管弦的乐音立即便从两旁隔开的屏风后传了出来,一阵香风飘过,堂前的空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盛装而来的身影,背对着宁祁和白乐天,丝滑柔软的长发被数支金色的簪子挽起,只剩了一缕垂在脑后随着女子的动作而颤动,大颗的珍珠镶嵌的珠花装点了如云的墨发,一袭粉色的纱裙勾勒出窈窕的身形,纤腰楚楚,不盈一握。
丝竹的清音时缓时急,那道身影便随着节奏起舞蹁跹,就在人们以为她要转身露出庐山真面目之时,却发现,女子的脸上还罩着同色的轻纱。若隐若现的面容,轻灵柔媚的身姿,仿佛是着落凡尘的仙子,美得如梦似幻。
宁祁扫了一眼屏风后面,心念急转,随后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跳舞的人,眼神随着堂前舞动的身影而变幻莫测。
白乐天满意地看着宁祁的反应,这可是他精心安排的一出好戏,自己女儿的魅力他再明白不过,这样精心设计的出场,只要是男人就绝没有不动心的。
音声渐歇,屏风后的乐师悄然离去,起舞的女子缓缓转身,一丝调皮的风不知什么时候从窗外闯了进来,伊人覆面的轻纱无声地坠落……
那是一张美得不真实的脸庞,面若银盘,眼同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袅娜纤巧,韵致无双。
“啪啪啪”,宁祁回过神来拍手称赞,“好一段《仙乐风飘》,想不到世伯府上竟有如此妙人!”
见他称赞,白乐天更是开心,“贤侄过誉,小女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难登大雅之堂,水儿还不上前来向姜公子见礼?”后半句却是对站在堂前的舞者说的。
宁祁指尖微动,收回打量的目光,眼底划过一抹深思,极快地便消失不见了。
白若水这才婷婷袅袅地走上前来,一张口便是温香暖玉的吴侬软语,“小女子白若水,见过姜公子,方才献丑了。”
佳人行礼焉能安然受之?宁祁连忙伸手阻拦,“白姑娘折煞在下了。”
“水儿,还不快给姜公子倒酒?”满意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白乐天觉得目的已经达到一半。
白若水轻声应“是”,随即便执壶倒酒。
红酥手,琉璃盏,白玉杯,组合在一起便成了一幅绝美的画,这样的手倒出来的酒似乎格外清冽醇厚,连香气都浓了几分。若是到了现在宁祁还不知道白乐天的用意那可就是笑话了。只是,他非但没有拒绝,反而顺势接过了白若水手中的酒杯,以极为惊艳和欣赏的目光看了白若水一眼,就如同那些看到绝世美女的凡夫俗子一样,满是享受地饮下了杯中的酒。
屏风后,一双葱白柔嫩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粉色的指尖深深地压向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