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被罚的第二个去处。
他于烈火镜中,差点就死在里头,头一次都把他烤得复成原形了,好在还有个北芷灵,北芷灵令天将万正把他抱出来时,他悬着一口气下仍听见东芷灵的训斥,‘往后隔段时日便让他去烈火镜中呆上几日’。
那时,占据他满心的悔恨便是同蓝玲跟随北芷灵前往魔宫救昔洛满时,诚实得未能逃走,逃离东芷灵的魔抓。
三百年啊,他是在冰火两重天下度过。
当然,中间有一次,他着实气晕了头,跟东芷灵斗打了一架,怎奈法术斗不过,剑法也打不过,真真的被东芷灵打得满身伤痕。
后来,北芷灵给他伤痕之处涂抹复伤药时,却还嬉笑着,‘唉,别气了,都是皮外伤,没伤着胫骨。’敢情,东芷灵根本没拿他当回事。
他是又羞又恼啊,其后,自然而然他想着逃吧,可四处都是东芷灵的眼线,逃也逃不掉。
待到他完全不畏惧烈火镜和寒冰室,且于寒冰室和烈火镜里处上几年不吃不喝也能活着时,心底又担心起东芷灵会不会又生出什么新奇的花样整治他。
所幸的是,三百年后的一日,九重天太阳司君和蓝贤圣尊带着一大队天兵天仙把东芷灵给请回天宫,他才得以复往常。
“唉,想想都瘆的慌!”苏木摇头叹息。
桑目原以为苏木会救他,可没想到,并没有,苏木只瞪着眼睛神游,也不知游去了何方,好半天才发出一句,却是‘想想都瘆得慌。’自身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着他啊,莫不是他也嫌弃自身的处事,生分了他们的情义,伤了他的心?
“是不是钻入心骨的疼?”子七仍没去理会苏木,“本尊大度,准你一次求饶的机会,但也仅此一次!”
“我为何要向你求饶,我未曾做错什么。”桑目两眼泛着白光,不想流下一行晶银剔透的泪水,他也不知这泪水是痛疼,还是心伤,他呸的一声,吐一口血后道,“你天身带煞,但凡近身者终不得安好,周子霄是,将来子玉也是,我的太子殿下已是为你死过一次,将来还不知如何,但我知道,你这一生得不到你想要的,即便你父君天魂古生为你种上满池的并蒂莲,也扭转不了你天煞孤星的命运,因为并蒂莲原为并蒂而生,岂是你能改变,若能变,也终是踩踏着另一个人或多人的躯体亡灵而变。”
“放肆!”西芷灵由婢女扶着过,可她一句厉声训斥,把她自身都弄得气韵不平。稍喘着一几口粗气,才得以出声道,“桑目,你目中无人,胡言乱语,狂妄自大,今日便将你驱逐出去,永不得入青丘之境。”
“不。”子七含笑着,“小姨母不必为着一个不懂事的下人生气,放他在此,我要让他做我的见证人,看我是天煞孤星,还是天际贵尊。”
子七收起金鞭,双手唤出一团紫焰之光,她运法间一个飞身旋转,紫焰之光由紫泛青泛白,最后直扣桑目元神。
“你给我种了什么惑!”桑目终是嚎叫起来,他挣扎着想扑于子七跟前斗打,怎奈起不了身。
“紫昆山主圣的子徒可不会下惑,那种下三滥的术法见不得光。”子七轻轻的摆了摆刚才飞转下稍且打皱的裙摆,“你是受了两三金鞭就眼花了吗,我那是扣心魂的术,哦,不对,是扣元神的术,羽青说是锁心魂,也就是无论历经多少年,一百年,两百年,还是万万年,你的术法都不得进,永且如此,不过你也活不了那么长,谁见过一只狐狸不老不死的活那么久。”
“听着扎耳啊!”苏木上前扶起桑目。
“我说与他听,你可不听不就是了。”子七转身向西芷灵微微的行了个礼,“小姨母安好。”
西芷灵见子七她会使法术了,满心欢喜的不得了,“可要好好跟羽青叔父修炼,要听话,将来要同你外祖爷,不,是祖爷一样,受这万古之地众仙生灵敬仰。”
“她哪是修炼术法,她是修得跟羽青小爷一个模样的心性。”苏木瞧着桑目身上的伤痕心疼不已,“好好的,不就没给她行礼,就把我的桑目打成这样,遍体鳞伤,真下得了手。”
苏木的话让桑目意外,他难道不知其间缘由,她没告诉他。
桑目被苏木抱起,轻轻的放于他的床榻,又唤来婢女去请术医。
子七看着苏木的行事,对苏木笑道,“这般心疼,敢情你把他娶为妻室,再好不过。”
“我呸!”苏木没好口气的对子七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你来我青丘到底何事?”
“怎么跟你妹妹说话的。”西芷灵没待子七出声,她对苏木轻声训去,“再无礼,我可要告诉你父君来收拾你!”
“母后。”苏木忍着气,不敢再出声。当然,他是怕气着西芷灵,她现在肚子里可又怀上了,要是一气,出个好歹,这可是他亲娘啊。
子七扶着西芷灵刚要踏出桑目屋子时,桑目于床榻上转出一句,“横竖是我的不是,但你不想去看看周子霄吗,那真真是个可怜人。”
周子霄,子七心底一颤,五百年已过,于地府于凡尘,他应该轮回几世了,为何说他可怜。
西芷灵不懂他的话,一再追问,子七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于青丘小住了几日,找着些稀奇的药材令人送去紫昆山。关键是她找着长老莫如,像听往事的故事般,知道了地府,知道了忘川河。
凡人死后,都归于地府,如果她要知道周子霄,那她得先去地府找着地府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