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名额,他心里也有几分不甘心。
“行了,我会注意的!”
“日后除了教高竟,有什么事情,我都让他们下人代为传话便好!”
“等到了京城,便让高竟到我的府邸来念,过两年基础打牢了,便送他去国子监好了!”
柳成元算了算时间,貌似他也就是悉心教导这两三年的时间。
陈青云抬首,认真地打量着他道:“既是下了决心,便要好好教导,不要下一次再急匆匆地跑过来,受不了两句带刺的话,又要准备走人?”
这话说得柳成元脸红!
好像他就跟一个孩子似的!
怎么说也是学富五车的柳解元,他当即拍了拍胸膛道:“你放心,回去以后,我一定跟郡主保持三丈以外的距离!”
陈青云见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在心里轻叹一声。
不是要他如何做,而是他的心里要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显然,他高估了这头猪的悟性!
......
八月十四的时候,心慧和青云带着青黛,青鸾,萧泽,萧沐回陈家村了。
此番秋闱后他们便要进京,因此特意回来扫墓,再则两人已经成亲了,也是时候回来给长辈们烧点纸钱,告知一声。
陈家村的村民们听到动静时,已经从许久许久之前那种议论声转变成了由衷的敬重和喜悦。
族老和里正还亲自送来一些新鲜的蔬菜和香甜的沙果。
他们不在,陈家老宅,以及陈家坟地,全都时常有人照看。
房间里生了火,再通一通风,也能住人。
再加上左邻右舍送来的鸡鸭鱼肉等等,这个中秋节,心慧和青云都准备在陈家村过了。
祭奠亲人们的时候,供桌上也好有些热腾腾的饭菜。
心慧和青云宿在西厢房,那里曾经是青云的居室。
青黛和青鸾宿在了东厢房,萧泽萧沐,宿在耳房。
正房自陈母去世后,便一直空了下来。
十五的早晨,心慧起得很早。
青黛和青鸾帮她打下手,心慧很快便做了几样精致的小菜。
有鱼骨豆苗,沙果瘦肉羹,香菇乌鸡汤,豆腐煲鸭,竹荪溜白菜,芋头圆子等等。
用过早膳以后,他们将食盒装起来的饭菜都拿上,然后去了陈家坟地。
有些村民路过遇见了,笑着直夸他们有孝心。
心慧和青云颔首,也不多言。
乡间的小路狭窄,蜿蜒,荆棘丛生。
迎面的清风吹来,舒服得人的眉头都跟着展开。
陈青云看着这恍惚的秋天,仿佛又回到了娘亲病重的时候。
那个时候枯黄的落叶,都能让他联想到生死。
孤寂和落寞当中,透着彻骨的悲凉。
一个家,如果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还有什么盼头呢?
他那个时候在想,他已经失去了拼搏的力量。
可是后来,她来了!
然后他有了念想,有了继续拼搏的力量!
爹爹郁郁而终,娘亲尝尽了苦楚。
她希望他过得平凡,与心慧一起共创一个温馨的小家。
现在他做到了。
青云执起心慧的手,两个慢慢地走到坟头。
上面的枯草落叶都是有人打理过的,青云去摆碗筷,心慧去拿钱纸。
她转身,看着青云一个人跪在地上,将那小小的供桌擦拭干净的时候,莫名觉得眼睛酸涨。
她庆幸自己选择待在他的身边,至少现在,他不是一个人!
不像那深深记忆里,冷厉如锋,深沉如海,早已看不出悲喜的男人!
“爷爷,奶奶,爹,娘,大哥,青云带着妻子李氏心慧来看你们了!”
“今年阳城秋闱推后,青云九月赴阳城赶考,这一次,再不负你们的期望,青云必定光宗耀祖!”
陈青云跪着磕头,他的手轻触在那些冰凉和坚硬墓碑上,闭上眼眸,心里一片苦涩。突然,有一只温柔的手覆在他的手上,所有的孤寂和冷漠都顷刻间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