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也许她还有很多很多的顾虑,可未来的路也还有很长很长,他总是要先想办法娶到她,两个人真正地在一起了,那什么都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
他温柔地笑着,宠溺地注视着她的脊背,她穿着他的衣服,显得那后背消瘦极了。
可他却能想象,那衣服下的肌肤,如同暖玉一般,柔滑细腻,莹亮生辉。
他笑着给她盖上了被子,坐在床边守着她,整个人透着一股神秘怡然的得意!
“睡吧!”他又道!
语气温和如初,仿佛刚刚的一切从未变过!
李心慧眨着眼睛,嘴角下意识翘起来,眼里也堆满了无法遏制的笑意!
她能听到他的呼吸声,浅浅的,他的手还搭在被子上,温柔地拍着,一下又一下。
幸福和满足来得那么充实,充实到可以忽略一切。
她还记得她跟青云说过,人性都是自私的。
她也是自私的。
她忽然想要不顾一切地拥他入怀……想要不顾一切带着他走,想要不顾一切地留住这种满足的幸福。
可是这些都只是她想,美梦在天上是云,入水以后就是泡沫。
她长长地吁了口气,心里反复纠结。
也许是因为她的心思太复杂了,连日的颠簸惊惧都随着她渐渐沉稳的呼吸入了梦……
天色很暗,她恍惚看到一些灯。
桥上,桥下,沿着长长的一条河岸,慢慢地飘了下来。
她似乎在等人,面容无悲无喜,心底压抑的悲腔似流水一般倾泻而下。
终于,她等的人来了。
她抬首看去,只见是齐院长。
他拉长着脸,神情紧绷,眼眸晦暗。
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衫,沉声地看着她道:“青云今日跟我说,他要娶你!”
“什么?”
她惊呼,面色骤变!
可是她的心里,却隐隐闪过一丝无法言说的感动和喜悦!
“我与青云说,兼祧两房!”
齐院长再次出声,这一次他的语气很是严厉!
她的面容再次惊变,瞳孔撑大,透着一股酸涩和闷痛!
为什么要兼祧两房,那她到底是嫂嫂还是……妻子!
无数的疼痛在蔓延着,她感觉没有一处地方是好的。
她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了!”
“如今他前程似锦,我一个寡嫂跟着他进京只会图惹笑话!”
“伯父,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庇护之恩,我会离开他的!”
一声长长的叹息,飘散在了流动的长河里。
再精致的河灯,摇摇摆摆,随波逐流,最终还是会被打湿冲到污泥和沼泽里。
她不奢望了,自嘲地勾起了嘴角,心死地笑了起来!
“我会去我,该去的地方!”
齐院长皱着眉头,深邃的瞳孔里闪过一抹暗沉道:“你也是这般不愿!”
“他也是这般不愿!”
“可这世上的事情,哪有件件都是如意的?”
“他还年少,未来的路很长,很难,状元郎娶了寡嫂,这一辈子就断了他的升迁之望。”
“这其中的厉害,你知道就行了,若你还想跟他在一起,他现在会是愿意的。”
现在是愿意的……以后就会后悔吗?
她自嘲地勾起了嘴角,她不懂仕途,可是她懂自己的心软!
她终究是,不愿,不想,不忍,断了他的前程!
很暗很暗的天空忽然下气了雨,她有点冷了。
孤零零地走着,周围再也没有会护着她,照顾她的青云了。
她蹲在地上,悲伤地哭泣着。
齐院长已经走了,那些话一点却还回荡在她的耳边。
她知道根本没有希望在一起的,青云有多努力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年少的状元郎,连公主都能尚,她算什么?
她走了,逃了,在一个雨夜。
泥泞的道路一点都不平整,她是一路摔到尼姑庵的。
在青石板跪了一天一夜,发了一场高烧,从此在庵堂里避世而居,数年后,师傅收下了她。
三千青丝落下的时候,师傅对她道:“凡尘俗事了,情缘无份断。”
“心有千结,慧极必伤!”“从今往后,你便就叫心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