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
她是想去阳城陪青云秋闱的。
她这伤再养几天,除了手使不上力气,其他的基本无碍了。
脸上的伤结痂以后,就要抹去疤的药了,这样等疤痕掉落以后,脸也没有什么大碍。
最多有红印,暂时带一个帷帽,几个月也就好全了。
李心慧在心里慢慢地计划着,渐渐开始沉思起来。
翠环翠玉收拾完了房间里的水和脏衣服,然后先行退下去洗漱了。
她们洗漱完以后,要回来守夜的,那个时候,陈公子也刚好喂完药了。
这也是避免她们在的时候,那叔嫂二人相处尴尬。
房间里点了灯,不是很亮,昏昏暗暗的。
可那垂下的发丝,乌黑靓丽,十分显眼。
陈青云忽然想起,他在小院里找回来的两根小簪,眼眸忽明忽暗。
将汤药放在圆木桌上等凉,陈青云将怀里的两根小簪放到梳妆镜前。
那里有一个首饰盒,不大,可是却很好看。
他下意识打开,想要把小簪放进去。
嫂嫂的首饰真的不多,寥寥可数,可是在盒子的夹层里,用细软布包着的一根银簪,上面是两朵并蒂莲,莲花边上还镶了九个细小的铃铛。
陈青云拿起来的时候,细软布掉了下来,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心慧下意识转头,只见他站在她的梳妆镜前,拿着一根银簪看得入迷。
“那是当初你们家给我的定礼,我觉得很珍贵,怕带出来不小心掉了,便一直收着!”
“嗯!”
陈青云感觉鼻腔有些酸涩,忽闪的眼眸里,漫过潮湿的水意。
他感觉有点冷,像是冷风灌入肺腑,凉凉的,一丝藤蔓绞着心脏,疼得他的手指微微地轻颤着。
陈家给她的定礼一直在的,可是她却陪着他吃了很多苦。
陈青云的眼眸忽闪着,忽热觉得自己抄书的那些日子,比起她在家里的清苦,都显得微不足道。
他将玉簪子和银簪子都放进去,关上了首饰盒,然后转身。
药还是有些烫,他坐到床沿边,慢慢地吹冷,然后喂她。
李心慧想起他写的煲汤记,含住药勺调侃道:“写了熬药记没有?”
陈青云忽热闹了一个大红脸,感觉心口跳得特别快,一层氤氲的热气从心里一直蔓延到脸上,眼睛,耳朵。
烫得他几乎坐不住。
可他还是厚着脸皮,强撑镇定,又喂了她一勺。
“没有!”
“我明天熬药的时候写!”
他说着,格外认真!
“噗!”
李心慧忍不住发笑,摆了摆手道:“算了,你要是再去熬药,只怕那些厨娘们该心疼坏了!”
“如此俊秀的小公子,怎么尽做些服侍人的活?”
“不是服侍人,是照顾你!”陈青云纠正,面露不悦。
李心慧点了点头,不好继续逗他!
“好好好,照顾我!”
“可是我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你也是时候一心一意温书,然后去阳城赶考!”
“我还是想陪你一起去,过几天我坐马车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脸上罩一个帷帽,去了以后就在客栈里面等你,也算是养伤!”
陈青云闻言,皱了皱眉。
他不想这样,颠簸对她的身体不好!
他摇了摇头,拒绝道:“你在这里好好养伤,等我回来我们再搬走。”
“萧大哥给我两个护卫,一个叫萧泽,一叫萧沐,我带走萧泽,萧沐留下来陪着你!”
陈青云安排道,他知道,一个都不带,她不会安心的。
李心慧皱起了眉头,还想再说,可陈青云却对着她摇了摇头,眸光坚定。
李心慧轻叹一声,心里知道是去不成了。
不过她丝毫不气馁,反而对着陈青云道:“那也行,我把小院和酒楼都整理好,等你一回来,我们就能搬过去了!”
“还有陈赖皮他们,我总要安排好他们各自的职责,说起来一堆都是事情!”
“可到底觉得对不起你,这么重要的时刻,我却没能陪着你一起去!”
陈青云的嘴角勾了起来,他不觉得秋闱有多重要。
当然,他心里的打算,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
有些事情,他也没有把握。
不过她这么在乎他,他是意外的,也是惊喜的。
仿佛心里空荡荡的那个位置,再也不空了。
而他一直惶惶不安的心,也镇定了。
以柔克刚,徐徐诱之。他心里对自己说,嘴角的笑意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