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有妈咪陪在你身边,没人会再来伤害你的……”
顾夕岑倚在门边,望着这边,心头就像被压着块巨石,沉重得喘不上气。
半夜,花姨买来了宵夜,可谁都没有心情吃上一口。
她叹息着,给林悦尔倒了杯水,“大少奶奶,喝点水吧。”
林悦尔只是摇头,守在床前,抚着女儿的小脸,声音沙哑得厉害,“薄荷,别怕……妈咪在呢……睡够了就快点醒过来,咱们回家去……”
花姨别开脸,擦着眼角的泪,不住的叹息摇头,“这是作的什么孽啊!”
她转身的功夫,一抬头就看到了门外的人,眼睛瞪起,硬是扭过头,不再看他。
顾夕岑注意到花姨的变化,眉头拧了下,转身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顾忘川。
他抿紧双唇,深呼吸,拉开门走了出去。
抬头,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大哥,似乎在等他开口一样。
“薄荷……”顾忘川张了张嘴,又苦笑着低下头。
顾夕岑口吻十分平淡,“情况不好,要看她能不能挺过今晚……”
顾忘川闭上眼睛,背抵着墙,眉头紧纠着,胸口的痛,在肆意折磨着他的灵魂,似已被投入到了地狱,备受煎熬。
良久,他睁开眼睛,涣散的视线凝向顾夕岑,沉重的问,“你也恨我吗?”
顾夕岑轻轻的摇头,“你已经恨不得杀死自己了,我又何必再来恨?即将失去女儿的人,是你,不是我。”
他要离开,顾忘川却叫住了他,“她……她怎么样?”
顾夕岑身形顿下,知道他问的是谁,他沉默片刻才出声,“哥,她的事,以后就与你无关了。”
推开门,走了进去。
顾忘川自嘲的一笑,笑声凄哀,倚在墙上,垂着眼眸,看不清此刻的表情。
与他无关……
这四个字扎得他的心很疼,他却比任何人都明白,今天的所作所为,注定会是这样的结果。
失去她,失去女儿,失去了……他的心。
深刻而又清晰的痛,令他的顿悟显得太迟,太迟。
顾夕岑回到病房里,花姨深深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问,只是无声的叹息,继续陪着林悦尔,守在小薄荷的身边。
时间伴着心电监护仪发出的滴滴声,悄然走过。
薄荷仍是没有一点反应,安静的睡着,没有声息。
林悦尔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唇干裂,靠在旁边望着女儿。
她从不知道,人这一生中还有这样艰难的时刻,漫长得分秒如年,却又恨不得指针能慢点走。不想天亮,不想看到明天的太阳,就这样一直停留在今晚,那该多好。
突然,小薄荷身子抽搐几下,脸色开始变得铁青,心电监护仪的心跳时有时无,林悦尔握紧她的小手,大喊着,“医生!医生!!”
顾夕岑眸光一紧,立即叫来医生,匆匆忙忙又开始对小薄荷进行再一次的抢救。
“薄荷……”林悦尔难以承受沉重的心理压力,哭倒在顾夕岑的怀里,“怎么办?怎么才能救我女儿啊……”
倏地,她抓紧他,急道,“把我的肾给她吧!摘我的肾救她!我是她母亲,一定可以用的!”
顾夕岑咬着牙,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