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很快,疾步跟在周瑾瑜身边。到楼下时,雨突然下得大一些。李伟之前也有准备,从包里将雨伞拿出来。周瑾瑜已经冲进雨里往厕所那边跑,厕所边围着的学生更多,很吵。周瑾瑜对李伟说,“快让人将这些学生疏散回教室。”
看情形,是厕所里有人掉进粪坑。周围已经有那种掩鼻难闻的老粪恶臭,不少学生都用手挡住鼻端又新奇地往厕所门处挤。
“老师来了,还不快回教室。”李伟大声地呼喝,可无法将学生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完全压住。
这时,学校的老师也有两个跑过来,两人发喊,学生才往外退走,却不肯回教室去。周瑾瑜冲进厕所,见表面光鲜的厕所,里面却是农村那种老式样:男女厕所之间用木板挡住,蹲位之间根本没有隔板,一个老粪坑上横放着一排木柱、木板。这些用来蹲的踩板,并不是新换的,这时,有三根断裂落入粪坑,使得上厕所的一些学生掉进粪坑里。
杨东轩脚踩在掉进粪坑的烂木柱上,双腿至膝盖都浸在浓稠泛黑黄老粪里,身前有学生落在坑里扑腾而哭。
已经有两个学生给捞上来,浑身沾粪站在上面哭。
厕所里的浓臭更刺鼻,谁要是一下子闻到,不恶心呕吐的绝对是少数人。有其他人也冲进厕所门来,给这些臭气一熏,“呕”地一声忍不住捂着嘴往外跑,要呼几口新鲜空气才缓的过来。
杨东轩将第三个小孩弄到实地上,喝令着让他们快些往外跑,学生们却给吓坏了,站着不动,只是哭。厕所里不仅是恶臭难挡,更紧要的是,这些陈年老粪给搅动后,散发出来的沼气在空气里弥散,使得氧气不足,呆久了会不会弄坏人真不好说。
周瑾瑜进到厕所也急,但前面是三个浑身是粪的学生,他不忌讳是不是脏,只是担心将学生再挤下坑去。绕到另一边过来帮忙,杨东轩见了,也不看他,说,“注意不要踩断了。”周瑾瑜一手挂在男女厕所之间的挡板上,踩着木梁过来帮杨东轩接人,杨东轩说,“女生那边可能还有人。”
这边还有两个,杨东轩捉住一个交送给周瑾瑜,另一个稍远些。周瑾瑜说,“这一个我来,你先过去。”
杨东轩也不多说,矮身从坑里直接过挡板往女生那边去,这一矮身,脚下受力,浓稠的粪汁淹没到他大腿上,使得他也难以灵活活动。当下奋力一跃,手抓住男女厕所间的挡板,借力将自己往上拉,之后,撑在横梁上也不顾会不会压断。
一个女生双手死死抓住一根横梁,没有掉下去,但双腿却踩进粪里。杨东轩见除她之外,还有三个学生都浸泡在粪汁里挣扎,越是挣扎越给稠浓的粪汁淹没。杨东轩也是头昏脑胀的,胸腔剧烈地痛、肠胃痉挛拉扯着似乎要断掉。
情况非常危急,没有其他想法,咬住自己的舌尖,让自己保持一些清明。奋身一跃,站稳了将那挂着的女生拉上来往门口那边一推。另外三个中一个已经浸没到肩头,手在粪汁里杨东轩捞一把没抓到,顺手将她头发拉住,不敢用猛力。手这样提着不让她继续下沉。弯腰将另一个的手腕拉住,侧身将那人拉起来。另一个也非常危险,隔着又远。手够不着,杨东轩当即横卧将腿伸过去让她先抱着,自己一下子扑倒在坑沿的粪里。
就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一下子消散一空,虽还抓着那个学生的头发不妨,脚也给粪池里的学生抱着,但都是本能而已,没有丝毫力气来改变这现状。这是非常危险的,杨东轩意识到这一点,心里更着急。深吸一口气,只是这一口气里有多少氧气可用都不知,深吸一口气后,情况却并没有多少改变。
好在门口有老师冲进来,先将两女生捞起来往外冲,另外再折回来将浑身是粪的杨东轩架出去。
一些人站在综合楼那边看着,操场的学生门都给驱赶回教室。雨点不密不及,使得厕所四周的粪臭没有散开。周瑾瑜浑身沾着粪,小跑到杨东轩身边,对那两个架着他的人大声喊,“快将他放到那边去,准备水冲洗,是憋气了。”
救人的时间不长,但厕所里恶臭难挡又有大量大沼气冒出来,没有在里面倒下已经是很好了。
所有落入粪坑的学生都给老师抱着往外走,雨在下,离学校两百密远有条溪流,老师门将学生往那边抱,要到溪流里去冲洗。
老师架着杨东轩走,离开厕所稍远,杨东轩呼吸几口空气后,有所恢复,说,“让老师清查各班学生,要准确。”
厕所里之前很乱,有没有在他到之前就沉进粪汁里淹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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