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的来到了大业十二年二月,甘奎接到了他的第三个任务,在洞庭湖中等一个人,把他劫了,然后好好的养着,不要虐待。
甘奎是个很听话的人,不是说他不想问,而是知道问了也白问,这几年和萧铣相处下来,他越来越觉得这个萧铣县令是个神秘的人,是个有大志向的人。
所以昨天便派了二寨主于开山带着泥鳅几人去劫人,没想到刚出去便劫了回来,他还觉得太容易了。
谁知道人是劫回来了,麻烦也随之而来。
也不知道劫回来的那个叫高士廉的是个什么人,从他醒来后就没有消停过,不是叫喽啰来喊话叫他过去,就是说什么皇帝罔顾民生,不务正业,勾结匪寇,祸害忠良。
本来听泥鳅说这个人是个硬骨头,劫的时候就和一般人不一样,还大义凌然的要死。甘奎也没有在意,再厉害的人往水牢里一扔,把洞口一封,黑天黑地的,没有半天就得服软。
谁知道人家就是块硬骨头,从醒来到现在这人的嘴就没停过,反正说的是啥听不懂,倒是让看押的那些喽啰们不厌其烦。这些还好说,关键是这人好像发觉了他不敢杀人一样,早上的时候居然自己用头往墙壁上撞去,还说再不见你们的匪首就自戕而死。
甘奎得到的命令可是要活的,而且是不能受虐待的那种,现在人家以死相逼,还真的抓住了他的痛脚,没办法,已经有两拨喽啰来请示了,甘奎只好亲自去见见了。
水牢就在君山脚下,是一个天然的洞穴,甘奎占了君山后,便亲自在山上走了两天,看好了地形,然后便将自己的大寨设在了半山腰上,又在山顶出建了一个大厅,取名摸天寨,其实那只是一个空寨,真正的家当都在半山腰处,这就是甘奎的精明之处,他很清楚如果有一天能攻上他君山的官军,一定是萧铣的那支军队,于是就有了摸天寨这个幌子。
君山下的洞穴很多,天然大洞不下四五个,其中两个是他的水寨,其中有劫来的官船七八艘,还有两艘战船“黄龙”大舰,“平陈”、“炸艋”等四五艘不同型号的朗船,以及无数的小舢板。
“黄龙”大舰,是当年隋文帝南下平陈时建造的战船,每艘能载一百兵士,还有一种“五牙大舰”能装下八百多兵士。朗船其实就是运输船,主要是运载粮食兵器用的,但也有一些是专门为水军将领乘坐而造的,也都是隋文帝亲自下令监制的。
这些船都是甘奎从巴陵郡起事时弄来的,一直也没有用,藏在山洞中,平时就是用些渔船和舢板。
两座水寨之间的便是水牢了,水牢的山洞很深,水道蜿蜒多岔路,要是没有识路向导的话,别说找不到了,就算找到了也出不去。
甘奎终于站到了水牢外,点起火把,借着光亮看向牢中的高士廉。当他和高士廉的目光接触时,甘奎忽然有种担忧,莫名的担忧。
高士廉还是那样站在牢房内,眼睛平视着甘奎,双手背在身后,轻轻揉搓着。天气寒冷,又在水中泡了一晚上,说不难受那是假的。不过文人有文人的傲骨,可以被折磨,但决不能被人看不起。
迎着高士廉的目光看了一会儿,甘奎觉得自己后背有些湿了,不知怎么的好像张不开嘴。高士廉冷笑一声道:“你就是匪首?”
甘奎想要骂回去,可还没有说话,高士廉又道:“想要杀我,就快些动手,不杀的话,就放我和我的老仆出去,拖拖拉拉,一点儿痛快劲儿都没有,真不知道像你这样的贼人,杨广是怎么看上眼的!”
甘奎郁闷的要死,听人家的意思,自己这个寨主好像还没有一个肉票有魄力呢。再看看高士廉轻视的目光,甘奎终于喊了起来:“他娘的,我看你真的活腻歪呢,也不看看你这是在哪儿,还敢这样和俺说话?”
“我倒是想知道这是哪儿?你敢告诉我吗?鬼鬼祟祟,鸡鸣狗盗之辈,还想抱杨广的大腿?趁早死了心吧。告诉你,不管我的结果怎样,好歹我也是堂堂三品大员,就算死了,他杨广也得给我个哀荣。你们呢?一辈子藏头露尾,只配活在这种黑暗的角落里,到死都没有人怜悯,只会落个骂名!”高士廉大骂。
“你说什么?”甘奎有些惊讶了。
“不要装腔作势了,告诉你吧,就算你们将事情办完了,杨广会放过你们吗?他会叫你们活着去告诉天下人,他堂堂一个皇帝,居然用这样的方法去杀害一个三品大员,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皇帝?三品?你,你是三品大官儿啊!”甘奎彻底不镇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