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文钱一斤……那么贵……”那妇人连忙摆手,“太贵了,青菜也不过文把两文一斤。不想买了……”
“就算是文把钱一斤的青菜,那也是生的么,加了油盐调料的的炒熟了不得变二文?”苏轻月和悦地解释,“大姐,我这蕨菜啊,里头油盐这些调料是不贵的,但去涩调味的工序可就贵了。熟菜才四文一斤,省去了您去洗菜、炒菜的工序,油盐、生姜、大蒜也要钱,还能吃到现成的美味,不贵的。”
她是衡量过的,四文一斤都快赶上五文一斤的鱼了,这个定价稍高,只是胜在别人不会给蕨菜去涩。
别人不会,她会。
优势就出来了。
她又道,“蕨菜可是很快就要过季了,过些天呐,就是想吃也吃不上了,等明年那得等多久?看大姐您衣着光鲜,肯定也不是吃不起的人。”
那妇人一听,虚荣心就上来了,“那是!不就四文一斤,给我来个三斤。”
“没问题。”苏轻月赶紧用一片大叶子垫在秤上,称好之后,在用叶子包菜的时候又夹了一筷子蕨菜进去,才包好,用长的青草扎好菜包,“这一筷顶了树叶的份量。”
“你这小媳妇做生意厚道。”那名妇女很高兴地接过一包炒蕨菜,乐滋滋地走了。
有一个人买了,又有顾客有兴趣了,“你这炒蕨菜干不干净啊?用箩筐装的……”
“菜是绝对洗干净了。”苏轻月信誓旦旦,“这箩筐用来装熟菜,我泡了一天,洗了三十遍不说,”把筷子往箩筐蕨菜的最边上一拨,“装菜之前,我还垫了大树叶的。咱庄稼人卖菜实诚,总不能让顾客吃到不干净的东西。就连用来包菜卖的树叶、青草,我也洗了好一会儿的。”
箩筐是洗了两遍,说三十遍,还泡了一天,纯属扯淡,把菜卖了要紧。
“成,来两斤。”那人听罢,点了个头。
接下来好几个人品偿了都买。
买的人一多,都说味道好、又不涩,大家都没吃过这味儿的蕨菜,于是,苏轻月那一箩筐鲜炒蕨菜一个多小时就卖光了。
这个时候也早上九点多了,早市也散得差不多了。
苏轻月拎着空箩筐,袖袋里是沉甸甸的铜钱,不用数,凭她的好记性,她也知道今天卖了七十二斤鲜炒蕨菜。
每斤四文,得了二百八十八文。
之前剩的二十六文付了三文车钱,还有二十三文。
时辰还早,她逛了一个小时的街,把镇上的各种物价问了个基本清楚。人家见她一身洗得认不出颜色、打了几十个补丁的破布衣,也没人跟她抬高价,都是一问基本给实价。
至于药店,她先是去一家药店问了几种药的价药,店家见她只问不买,于是也就不耐烦告诉她了。
她于是到另一家药店门口,不碍人家生意的地方站了一会儿,听着进店买药的顾客买的什么药,要的多少量,店家收的什么价,暗暗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