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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落魄的胡庭芝被带到曲波和山遥面前时已经丝毫没有了往日的儒雅倜傥,青白的脸色代表着他此时的沮丧心情,皱巴巴的唐衫显示这一夜显然这位湘王殿下的智囊是在辗转反侧中度过的,略显浮肿的眼袋和仿佛衰老了几岁的面孔证明这位一度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智者仍然没有从这意想不到的拦腰一击中恢复过来。不过在敌将面前,胡庭芝依然保持着应有的自尊,不卑不亢的态度和谈笑自若的风姿让曲波和山遥二人都不能不承认这个家伙在心态上的镇定的确胜过许多平素在战场上表现得勇猛无前的军人。
“来,来,来,胡先生,请坐,没想到能够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胡先生,我们二人可是久闻胡先生的大名了。”曲波和山遥对来人的态度显然不像其他降将那般轻慢,脸上的神色就可以看得出对眼前此人应当是相当诚恳。
也许是被对方两人脸上诚挚神色所感染,胡庭芝发现自己竭力想要保持的倨傲不屈之色似乎显得有些做作,败了就败了,自己已经尽了力,虽然自己竭力反对湘王殿下将那一个**师团调往巴陵,但实事求是的说他也没有料到西疆会从巫山出奇兵,应该说这一仗败得不冤,西疆能够翻越被视为不可逾越的天险,这其中说来容易不知道已经筹划准备了多久,自己没有预料到这一点就是失职,至于抽不抽走那一个师团已经不重要了,他相信即便是留下这个师团也只能说是延缓五湖陷落的时间而已,对于整个大局来说,西疆既然敢于出兵,那也就说明他们已经具备了拿下五湖的信心和决心。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收起脸上的那股子桀骜不驯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惘然和失落,这个时候才是胡庭芝内心的真实写照,貌似强大的五湖巨人就在这短短几天内坍塌了,五湖大局已定在胡庭芝知道岳阳已经彻底陷落之后就清楚了,西疆的打击绝不会仅仅只有这一手,这是胡庭芝在精心研究了李无锋这些年来的战略战术安排布署之后得出的结论,他发现对方有一个十分明显的特点,那就是谋定而后动,一动必置敌于死地,除非他有其他意图,否则敌人很难在他的设计下有翻身的机会。从李无锋开始盘踞庆阳剿匪开始,再到夺取北吕宋,收复西域,屡战腾格里,再战印德安,打压太平军,几乎没有哪一仗不是经过精心布署设计的,而敌人几乎无一例外的都臣服在他脚下。而这一次李无锋既然敢于进军五湖摆明就是要夺司徒家的天下了,司徒彪统治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那他就不会给对方留任何机会。
收拾起一腔伤感和落寞,胡庭芝站起身来拱手一礼,淡淡道:“败军之人一俘虏耳,往日浮名不过是浪得虚名,实在不值二位将军如此重视。二位将军之意庭芝也大概能够猜出一二,只是庭芝现在心如止水,实在无意其他,请二位将军原谅。”
“胡先生哪里话,两国交兵各为其主,何况我们都是唐河人,谁胜谁败不过是我们当初选择不同造就而已,宗奚兄和何京大人都曾经言及大人之才华,良禽择木而栖,胡先生满腔报复落在司徒彪这种庸人之手,实在委误大才,我相信西疆才是胡先生施展才华的大好舞台,值此我们唐河民族崛起于大陆最佳良机,难道胡先生就甘于寂寞落魄风尘,却不愿意助秦王殿下成就大业也让自己能够在历史书上浓墨重彩的留下一笔不成?”
曲波早已从平素与王宗奚与何京等人的谈话中知晓眼前此人其实从青年时代就是一个不甘寂寞之人,虽然遭遇了眼下的打击有些灰心丧气,只要能够激起对方的雄心,这个家伙肯定能够为秦王殿下所用,而要想撩拨起这些文人士子的最好办法莫过于用声名来引诱了,往往许多淡泊名利藐视金钱的文人们却都仍不掉那一个名垂青史的光环,而眼下秦王殿下如日中天,现在又一举东下五湖,夺取整个帝国南部进而取代司徒家族成为唐族新主也是顺理成章之事,而如果能够加入麾下,成为开国元勋光宗耀祖,这种事情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心如止水而加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