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盘和牛奶差点砸在女人的身上,她后退了一步,牛奶飞溅出来,几滴溅在她黑色的高跟鞋上。
唐倾气喘吁吁的站在不远处,她双目红肿,望着她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神情,那种触目惊心的绝望,令人动容。女人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手指,脸上表情微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唐倾后退了一步,坐在了床上,她颤抖的低下头,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声音低哑的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细细的,就跟她的人一样,那么柔弱,又那么令人心疼。
女人俯身,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最后冲着唐倾微微颔首,低声道:“我再给您送食物过来。”
长长的雪白的走廊,安静的像是一条通往终结的死地,女人在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前停了下来,她犹豫了一下,抬起手在门口轻轻地敲了敲,然后恭顺的低下头,用流畅的英语对着里面的人道:“唐小姐想见您,她不肯下楼吃饭。”
朱红色的大门虚掩着,里面并没有传出丝毫声音,然而女人并没有勇气推开这扇门确认情况。
一阵凉风吹了过来,似乎将门吹开了些许,女人不敢抬头,直到里面很淡的传来了一声:“嗯。”
她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合上门离开了。
*
唐倾将自己关在门里,一整天都没有出去。
她将门反锁,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滴水未进,大有要将自己饿死在屋里的架势。
她这样做,似乎也没人管她,一整天自始至终都没有人敲门。
这样的反应,她又有点疑惑昨天晚上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宫衡了。
以那个人的心态和性格,她不觉得宫衡能对她这种不温顺熟视无睹。他最擅长的就是精神压迫和调教,怎么可能允许他的猎物反抗。
可是倘若不是宫衡,又会是谁?谁会这样大费周章的,将她从伦敦移到这个岛上囚禁?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一个陌生的男人,会对她藏有这种不可告人的心思和兴趣。
但是不管是谁,藏在暗处连脸都不露的对她做这种事情,都是变态。
唐倾渴了,她流泪太多眼泪,身体缺水的厉害,又不敢吃留在房间里的任何食物,只能去浴室的水龙头下面喝水。
喝了水,肚子终于没有饿得那么难受,她无力的爬回了床上,偏过头,看到夕阳逐渐落山。
又一天快过去了……
她讷讷的想着,不知道她失踪了以后,唐易和唐宁现在有没有找她。可是如果要找,又得去哪里找呢?这座与世隔绝的小岛,就算他们找一辈子,也不可能找到吧……
随便想一想,就足够令人绝望。
她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又要难受的流泪了,这一生好像不断在重蹈覆辙,不断的,不断的,重复着经历着差不多的事情。
不可避免,避无可避,无能为力。
她缓缓的蜷缩起身子,抱住自己冰凉的腿,心里冷冷的,有种再如何挣扎都无尽于是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