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手腕被一只冰冷的手掌紧握住,依稀还能够感觉到那只手的颤抖,暗水愕然垂头,只见云井辰强忍着剧痛,用手肘撑住地面,缓慢直起上身,他的脸上不断有冷汗落下,嘴唇甚至被咬破,血迹斑斑,但唯独那双眼,却坚定非常:“不要……告诉她……”
哪怕是在这疼痛的折磨中,他也没有忘记这件事。
他的伤势早已恶化,平日里的镇定不过是伪装出来的,他不愿让凌若夕知道,也不敢让她知晓。
暗水一时间双眼有些发酸,在云井辰近乎固执的目光下,含泪点头。
半个时辰后,疼痛逐渐减淡,云井辰整个人近乎虚脱的躺在这空地中,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最近他的伤势发作得愈发频繁,他能够感觉到那股不属于他的力量正在不停腐蚀五脏六腑。
或许,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双眼无力的闭上,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丝力气,他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件事不要让她知道,今晚你什么也没看见。”
“这样好吗?”暗水有些犹豫,“凌姑娘她不是说瞒住就能瞒住的,纸永远包不住火。”
“能管一日是一日。”云井辰怎会不知晓这个道理?但他却像傻子似的期望着能够满她到最后,“答应本尊一件事。”
暗水见他神色郑重,不由得严肃起来:“你说。”
“若当真有一日……”这一日指的是什么,他们心知肚明:“替本尊看好她,别让她做傻事,如果将来,能够有一个对她极好的男人,说服她,嫁了吧。”
最后的三个字,轻到几乎难以听清。
要怎样的绝望才会让一个深爱着她的男人说出把她交给另一个人的话来?
“你舍得?”暗水惊呼道,难以想象这番话会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本尊别无选择。”双眼无力的闭上,连带着,那些不舍,那些痛苦,那些凄凉,也一并被他掩埋在了心底。
他如何舍得?但这具身体却让他不得不狠下心肠。
“我们可以找到药王谷的位置,然后一举杀上去,逼迫他们将续魂草交出来。”暗水在情急之下,想出了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云井辰苦涩一笑:“药王谷隐世近百年,若是能够轻易找到,世人又怎会至今对那儿一无所知呢?”
说罢,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来,手掌轻轻拍去衣衫上的灰尘,虽然身形略显狼狈,但此时的他,却已恢复了昔日的镇定自若:“记得答应本尊的事。”
“你放弃了?”暗水扶了他一下,咬唇问道:“凌姑娘她一直在想办法替你拿到续魂草,你不该放弃的。”
“若是那药是用她的命换来的,不如不要。”云井辰摇摇头,让他眼睁睁看着凌若夕说出实情,为自己换来一线生机,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回去的一路上,暗水一脸的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但直到分开,他也没说出来,云井辰刚熬过病发的时段,此刻也没多少力气询问,这也错过了,最后的机会。
回到寝宫,他看了看床榻上被自己点住昏睡穴的凌若夕,莞尔一笑,旋身拐入浴室,将身上被汗水浸湿的衣衫脱下,洗干净这满身的汗味,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后,他才和衣上榻,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抱着凌若夕的身躯,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凌若夕蓦地睁开眼睛,昨天晚上她似乎被人偷袭了!这么想着,她警戒的直起身,锐利的目光将自己从头到脚扫射了一圈,却没发现丝毫的痕迹。
云井辰幽幽醒来,“你在做什么?”
“不,没什么。”在分辨了一下他的神情后,凌若夕这才压下心头的疑惑,或许是她的错觉吧!她根本没有想到,会是云井辰利用她对他的信任,在暗地里点了她的穴道。
见她没有发现问题,云井辰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两人若无其事的用过早膳,一个准备前往御书房,一个则留在寝宫中,继续监督凌小白的日常训练。
早就有宫人将需要处理的奏折送到了龙案上,深渊地狱的人也正在返程的途中,凌若夕静下心来,将折子处理完毕后,已是正午时分,她刚停笔,便打算吩咐宫人将卫斯理唤入宫来,商议刑部尚书府的命案一事,不管怎么样,她得让装出彻查的样子,让药王谷的人看见。
但她还没来得及宣人,御书房外,就有凌乱的脚步声突然逼近。
药王谷的长老携带着四个手下,满脸春色的来到御书房,脸上的喜色毫不掩饰,这反倒让凌若夕很是意外。
“何事这般高兴?”她漠然问道。
“摄政王大人,这是续魂草,请你收下。”长老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卷宗,随后放在地上,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珠滴到上边,鲜血在卷宗上晕染开来,随后,砰地的一声巨响传来,一盆用泥土种植着的新鲜药草,映入凌若夕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