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十的讲述了她的生活,讲述她的文章、她的工作,以及……她那些迟到未到的朋友。
十分钟过去了,台上已经换了三位舞女,安锋的酒杯加了一次,他歉意的起身:“梵妮,我去下洗手间。”
轻盈地走到洗手间附近,安锋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一闪身走向旁边的走廊。这条走廊很僻静,来往的都是些工作人员,他们表情漠然。安锋顺着信号追踪过去,到了演员的更衣室,摆出一副仰慕者神情,脊背斜靠在走廊墙上,痴痴地望向更衣室内。
精神力凝聚起来,一晃神的功夫,更衣室内的情景映入眼帘。他追踪的目标已洗尽铅华,换上邻家小妹的服装,正准备离去,在她身边穿梭往来的,都是些准备更换舞台服装,已经更换了舞台服装的靓丽女子嗯,她们的胸器形状都不错。
安锋丢一片口香糖在嘴里,快速咀嚼着,等那位邻家小妹拎起包,向周围人告辞之后,安锋调整身姿,摆出一脸微笑迎向门口。大门忽的打开,邻家小妹见到安锋,似乎没意识到这是找她的,她漠然的走向后门,安锋一言不发的尾随其后。
通过后门时,安锋快速掏出嘴里口香糖,手一闪,口香糖粘在门锁上。他跟着女人走出后门,女人一闪身,问:“你跟着我于啥?我今天很累了”
“一万美金”,安锋平静地说。
邻家小妹陡然瞪大眼睛,她愣了一会神,轻轻摇头,指了指舞台方向,说:“这个价钱,你可以找里面最红的舞女,我只是一个小人物。”
“今天上午八点,你在某处别墅接了个电话……”安锋满意的看到对方瞳孔变大,他慢悠悠继续说:“一万美金,买你一个消息,你知道我要什么?”
女人开始打哆嗦,似乎在犹豫。安锋继续施加压力:“我是个好人,一般不爱强迫女人。但既然我能找到你,别人也能。这消息你不愿说,我不勉强,但今后……你恐怕要逃亡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一点不知情。”女人有点歇斯底里。
“你考虑好了吗?这是最终的答案吗?要知道我最多出五万美金,但别人来找你,恐怕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女人仍在哆嗦,脚下抖个不停,看来是想逃却挪不动腿。安锋走上前去,温柔的拍拍对方的脸,塞给女人一张纸片,在对方耳边轻声呢喃:“等你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要知道,你的时间不多了。”
说罢,安锋一闪身钻进门里,关门的时候他顺手取下口香糖,门锁咯噔一声锁闭。
带着通常的微笑,迈着通常的步伐,安锋找到回去的路径,他赶回吧台时,梵妮身子挺得笔直,思绪不知飘散到哪里,眼睛焦距很悠远。但越是这样,她的身姿越显得高傲。安锋进门的时候,正好一位搭讪者沮丧地端着酒杯离开,而梵妮全当对方不存在,眼角都不往哪里瞥一眼。
安锋抬起手腕,看了看手上的追踪器,信号的速度快了起来,似乎在一路狂奔……他表情漠然的收起手机,换上一脸温柔体贴的微笑,轻盈地走向吧台
看见安锋回归,梵妮露出一个微笑,冰山顿时融化。
“怎么去那么久?”梵妮轻巧的问。
“我第一次来这种场合”,安锋脸上疑似学生的羞涩快速闪过:“洗手间里的幽默画非常有意思,我忍不住挨个看个遍,哈哈,有一则幽默是这样写的
梵妮露出一脸神往:“啊哦,多年以来,我总好奇男厕是怎么样的,那里是女人的禁地,可越是不了解越觉得心痒……原来,那里跟女厕几乎一样。”
“这是记者的直率啊其实我也很好奇女厕的模样,女厕里也有笑话?”
“女厕里没有笑话,但有梳妆镜,厕门上倒是有不少幽默话语……”
这时候,安锋凑近对方耳边,低声问:“你家,还是我家?”
梵妮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对方问的是什么。她笑着摇摇头,拒绝道:“太快了,我们刚认识。”
安锋莞尔一笑,掏出钱包来结账。这种偶然相聚,凑一起喝酒的朋友,惯例是aa制。安锋付完自己的酒钱,顺便支付了小费,温柔的问:“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梵妮有点愣神,她迷瞪的回应:“不,我还想再喝一杯。”
“那么……”安锋挥挥手:“有缘再见”
等安锋走后很久,梵妮才回过神来,她狠狠喝了一口酒,气恼郁闷惆怅的说:“他还没给我留电话。”
前面聊得那么火热,聊得那么开心,谁知这家伙出去一趟,转脸回来就要走,这都什么事啊?
酒保托蒂擦着酒杯走过来,给梵妮添上一杯酒,插话道:“他不是你的菜
刚才那杯酒喝的有点猛,梵妮脑袋有点晕,她迷离着双眼问:“什么意思
托蒂一咧嘴:“你还是时尚女记者呢,没看见他的钱包吗?”
“我没事盯着人钱包于嘛?”梵妮恼怒的反驳道。停顿了一下,她又好奇地问:“你从他钱包里看到什么?”
托蒂继续擦着酒杯,回答:“那人付酒账的时候,钱包是打开的,我瞥了一眼,看到几张……很高信用额度的白金卡,我甚至怀疑有张卡是签名卡。”
“不可能”,梵妮喊道:“全纽约才有几张签名卡,他那么年轻。”
“年轻不能传染,但钱财可以传承”,酒保托蒂补充:“所以我说他不是你的菜。我站在吧台天天看人,见过的人没有十万也有八万,这个人……这个人很特别。”
托蒂的语声低沉下来:“……这是我第一次看不准人,我感觉他一举一动很标准、很规范,但却不是那种贵族味,似乎很随意,可是总有点久经训练的味道……嗯,是的,标准。这个人的动作很标准,这就是问题。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你说的”,梵妮很迷茫。
“演员我见得多了,银行家我见得多了,医生我也见过很多,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很混杂,有演员的表演味道,也有银行家的挑剔与讲究……当然,他最大可能是医生,生活中追求标准与直截了当——他跟你不是一类人”
“这样啊”梵妮再度喝了一大口酒,低声嘟囔:“我理解不了他的急转急停。”
这时候,安锋已坐在林肯车里,追踪着信号来到布朗克斯区。目标正在贫民区一栋残旧楼房内,大的位置没有移动,但小范围内动个不停——估计是在收拾行李。
安锋四处望了望,这里是他女人所管辖的警区,不好意思祸害。他找了个摄像头死角,将车子停在路边,从脚腕处摸出手枪藏在掌心,迈着不慌不忙的步伐走进公寓楼,按响了舞女的门铃。
“谁?谁在那儿?”门内的响动顿时停了,过了一会儿,舞女惊恐地问。
“你的客人”,安锋平静的回答。
舞女一声尖叫。在她记忆中,这种不慌不忙不急不慢的外科医生式嗓音,只刚才在夜总会遇到过。这已经是她的噩梦了,她尖声惊叫,大喊:“别过来,我叫警察了。”
这里是贫民区,居民的冷漠超出人想象。即使舞女半夜三更舞女在门内尖叫,楼道里也没人探头出来。于是安锋镇定的再度敲门:“我们谈谈……你愿意这样交谈,还是请我进去。”
“不”,舞女依然陷入歇斯底里中。
安锋则继续用冷静的语气,不慌不忙说:“别这样,深吸一口气,来,呼吸,深呼吸。好的,平静下来,想想看,我会不会伤害你?”
刚才我就没伤害你好吗?
舞女连续深呼吸,忽然觉得安锋很好说话,便贴在门缝问:“你,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认为这是秘密吗?”安锋反问,随即紧逼一步:“你觉得这种谈话方式合适吗?”
舞女迟疑着,盘算着,计较着,她手扶着门把,心中反复衡量:这扇门开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