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氏夫人却看向了风璃,说:“四丫头,有些事得看缘份,喜欢上了,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再想也没用,忘了吧。”
风璃小声道:“要是忘不掉呢?”
“那就不要忘了,记在心里,该过的日子我们还是得过,”程氏夫人看着四女道:“你哥哥现在这样了,我们风家的女儿里,只有你是习武的,以后你得帮着你爹啊。”
风玲说:“娘,你们在说什么?四姐也看上哪个男人了?”
风璃说:“你滚蛋吧。”
风玲冲风璃噘了噘嘴,把脸埋程氏夫人的肩膀上去了。
“四丫头,”程氏夫人说:“这世上有很多好男人,你还会再遇上一个的。”
风璃点了点头,冲程氏夫人扬起了一个笑脸,说:“娘,我没事儿。”
程氏夫人带着两个女儿往帅府,也是她们的家走去。对于程氏夫人来说,他们一家人的日子一定可以回到过去的样子,她宁愿相信,先走的人只是在什么地方等着他们,总有一天,她与他们还能再相见,只是这时间或许会长一些罢了。
风光远回城之后,就去了南城楼。
南城关外的荒原,这会儿已经是一望无际的雪原了,城外如山的尸体已经全部被掩埋,鲜血也完全浸入了雪下的泥土里,空气中也不再充斥着那股让人作呕的血腥气,若不是半空中还是盘旋着为数众多的,各种食腐的禽鸟们,南城关外,已经看不到一点曾经有近百万人生死鏖战过的样子了。
“雪是个好东西啊,”风光远站在战楼上,小声叹了一句。
站在风光远身边的将官们,跟风光远一起看着关外的雪原,雪是个好东西,可以把人们不想看见的东西都遮掩住,把一切弄得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样。
“大将军,”有将官沉默一会儿,问风光远道:“如今雪这么大,卫国侯爷他们能行军吗?”
“让他们等在云霄关,这才是让他们心焦的事,”风光远道:“云霄关这里是太平了,只是中原怕是要乱了。”
众将官又是一阵沉默。
“大将军,”有一个中军官从城楼下跑上来,跑到了风光远的身后。
风光远扭头看这中军官一眼,说:“怎么了?”
“大将军,”这个中军官跟风光远禀道:“族老们去了帅府,想求见大将军。”
风光远:“他们找我什么事?”
中军官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风光远从南城赶回了帅府,这个时候云霄关里的族老们已经在帅府门前,等风光远等了好一会儿了。
“草民等见过大将军,”族老们看见风光远带着人到了帅府门前后,都往地上一跪,给风光远行礼。
风光远忙从马上下来,说:“诸位老人家请起吧。”
有兵卒跑上前,把这些族老们从雪上扶了起来。
风光远看了看在场的族老们,发现这一次,不光是城中几个大族的族老,还有不少老者,他都不认识。“进府吧,”风光远跟老人们道:“有什么话,我们进去坐下来说。”
族老们跟风光远进了帅府的正厅。
“坐,都坐,”风光远进了正厅后,就让族老们坐,说:“诸位今天怎么一起来找风某了?”
在坐族老中,年纪最大的一个族老颤巍巍地站起来,跟风光远道:“大将军,草民们商议了一下,想在关内,关外各建一座忠祠。”
风光远一愣,说:“忠祠?”
这个须发皆白,年过八旬的老人家点头道:“这一次战死在关外的将士们,多是异乡人,不归故土,日后清明忌日,谁为他们供香祭祀?草民们商量过了,我们云霄关人不能忘了这些将士,所以,草民们准备建两座忠祠。”
风光远看着在座的这些老人家们,长叹了一声,起身冲这些族老们长辑一礼,道:“诸位老人家,我风光远替将士们多谢了。”
族老们忙都站起了身来,口中都跟风光远说不敢当。
风光远说:“要建忠祠,那我这里……”
“大将军,”还是年纪最大的这个族老打断了风光远的话,道:“建忠祠的钱,人,都由草民们出,草民们只想跟大将军要一份名册。”
风光远说:“是战死之人的名册?”
族老们一起跟风光远点头。
风光远又冲族老们长辑一礼,道一声多谢。
有族老一边回避风光远的礼,一边跟风光远道:“风大将军,我们云霄关人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足足用了近两年的时间,云霄关人在关内,关外各建了一座忠祠,祠中供奉着在祈顺世宗朝光启三年,战死在云霄关外的将士们的牌位。
就如同那位族老跟风光远说的话,云霄关人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之后不管世间沧海桑田如何变换,昔日亲眼目睹那场战争的人们都已死去,忠祠里的牌位又增加了多少,云霄关人世世代代祭祀,永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