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冷冷看了董炳泉一眼,又在殿内的众位大臣身上扫了一圈。
他自然不会亲自为李景辩解,他是皇上,要是亲自上阵跟一名言官辩解,一旦辩不过那可就威严扫地,而且此事便再无回转余地。
作为一名上位者,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亲自上阵跟人打擂台的。
可惜朱由检等了许久,也没人为李景辩解,相反弹劾李景的人倒是越来越多。
朱由检无奈地叹了口气,准备下令将李景下狱问罪。
就在这时,骆养性忽道:“启禀陛下,据臣所知,京城所有景记商号都是李景的财产,陛下将李景拿下,这些财产正好充归国库。”
骆养性一句话就好像通了马蜂窝,大殿内顿时传来一阵惊呼地声音。
过了一会儿,众大臣们才想起这是朝会,在皇上面前喧哗失态,成何体统?
抬头看向龙椅上的朱由检,只见朱由检脸上铁青,正冷冷地看着众大臣。
这时,朝臣中站出一人说道:“启禀陛下,微臣以为,李景虽然越境赈灾触犯律例,但是李景原是商人,恐怕并不知道大明律例规定武将未得军令不得离境。何况李景此次赈灾乃是用自己的钱财为朝廷办事,若是天下官员都如李景一般,灾民何至于造反作乱?因此,微臣以为,李景可为众官员之表率,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那人话音刚落,户部尚书黄汝良上前接道:“秦大人所言有理,李景确实应该表彰,陛下可能不知,这些年来,京城景记商号每年所缴赋税皆有三万余两,我大明可从来没有哪家商号能缴纳这么多的赋税。”
顿了顿,黄汝良接道:“陛下,据微臣下属山西司主事袁枢说,山西平阳府一地今年春赋所缴比往年多了数倍,其中多为李景所属景记商号所缴。”
“哦?”朱由检闻听奇道:“自太祖以来,商税定的极低,景记商号为何缴纳如此多的赋税?”
黄汝良道:“启禀陛下,微臣起初见景记商号缴纳的赋税也甚为惊讶,后派人询问方知,原来景记商号的老板说,赋税乃朝廷的命脉,岂能贪利而忘国本,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景记商号这些年赚了不少,自该给国家多交赋税。”
朱由检闻听叹道:“这个李景可是一位识大体的人啊!”
黄汝良接道:“陛下所言甚是,李景所为可谓一心为国,微臣以为,想必李景得知河南水灾以后,不及深思,便即调拨粮食前往河南救灾,甚至他自己尚不知晓已然触犯了律法。”
黄汝良话音刚落,董炳泉便道:“黄大人也说李景触犯了律法,那便应该将之绳之于法,何况经商缴税本就天经地义,何来缴税多就是一心为国一说?何况景记商号一年缴税便如此之多,那家产必然丰厚,现今国库空虚,正好以之填充国库。”
黄汝良冷冷地看了董炳泉一眼,冷笑道:“以你之言,这天下只要是缴纳赋税多的,便是家财丰厚,便该充归国库,如此行事,朝廷还有没有规矩了,日后商人谁人还敢缴纳赋税?”
“黄大人所言甚是,依董御史所言的话,那商家们还不赶紧关门歇业?到时,这物资流通有谁去做?董御史,你去做么?”刚才那个秦大人说道。
要说言官素以能言善辩著称,但是说到专业问题,那便非其强项,被黄秦二人问的哑口无言。
但是言官素来都是一伙儿的,董炳泉吃瘪,自有人上来帮手。
而且这次来帮手的分量极重,乃是都察院左都御史陈于廷。
想来是陈于廷见董炳泉不是黄秦两人的对手,亲自上来助阵。
摇了摇头,陈于廷道:“黄大人此言差矣,李景触犯律法,查抄家产乃是顺理成章之事,如何牵连到别的商家?难不成,因他缴税多,便可置王法于不顾?”
陈于廷话音刚落,顿时便有人予以反驳。
一时间朝堂上分作两个阵营,一边是都察院十三道督察御史,一边是六部重臣。
而且话题越扯越远,什么孔子,老子全搬了出来,宫殿之内充满了子乎者也之类的话语。
眼前这帮人不住争论,朱由检听得是头昏脑涨,眼见话题要扯到三皇五帝,朱由检勃然怒道,“够了,现在不是让你们谈古论今,是让你们想办法赈济灾民,你们现在就算把那些圣贤全请出来,也得想法子让老百姓吃饭活命!”
黄汝良忙道:“陛下,李景和周王千岁还有河南的地方官员正在赈济灾民,听河南的奏报说,现在河南民心稳定,陛下无须担心。不过董御史的意思是李景触犯了律法,要将之拿下,既然如此,那就请董御史去河南赈灾吧。”
“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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